“那将军您……”赵云按捺住心中的震动,忍不住开口问道,“您又是如何得知这等绝密之事?还有那记载着宝藏地点的秘帛……”
问及此处,马腾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深邃,其中似有星河流转,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痛与决绝。
“至于我西凉马家为何会知晓此事,又与那神秘的布帛有着何等渊源……”他目光如炬,直视赵云,“这便牵扯到我马氏一族世代相传、以血脉为誓、绝不能为外人道的最大隐秘了。”
他看着赵云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恕马某,不能直言相告。”
赵云立刻躬身抱拳,神色肃然:“将军言重了。晚辈绝无意探寻将军家族之隐秘。如今能得知师伯托付之事的来龙去脉,解开心中困惑,云已然心满意足,不敢再有他求。”
他心中清楚,这所谓的“始皇宝藏”,绝非仅仅是泼天富贵那般简单。
其背后必然牵扯着难以想象的惊天风险与沉重如山的责任。
师伯将玉珏交予自己,恐怕并非是期望自己去寻那宝藏,而是将一份守护的重担,一份关乎天下安危的职责,郑重地传递到了他的手中。
书房之外,廊檐投下一片阴影。
三道身影如同焦躁的哨兵,在寂静中等待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,与府邸内沉香的雅致格格不入。
马超双手环抱胸前,斜倚着朱红的廊柱,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不耐与一丝被排斥在外的愠怒。
他脚尖无意识地点着地面,显露出内心的烦躁。
“父亲到底在搞什么名堂?如此神神秘秘!”他低声抱怨,锐利的目光扫过紧闭的门扉,“那姓赵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?竟得父亲这般看重,连我们兄妹都要被挡在外面!”
马云禄靠在对面的廊柱上,姿态闲适,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明眸斜睨着自家兄长,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。
“父亲行事,自有他的深意。有些事,不是我们该问的,大哥还是少些好奇心为好。”
“哼!”马超重重冷哼一声,眼中掠过一丝桀骜的戾气,“等那小子出来,看我不将他擒住,仔细盘问一番,非要他吐露实情不可!”
“噗嗤……”马云禄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,清脆的笑声在廊下回荡。
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马超,眼神促狭,“大哥,你这话可说大了。动武之前,还是先掂量掂量,自己是不是人家的对手吧。”
“放屁!”马超仿佛被踩中了痛脚,瞬间炸毛,英挺的眉毛竖了起来,“我打不过他?笑话!”
马云禄撇了撇嘴,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自负:“切!就知道吹嘘!平日里总自诩西凉无敌,风流倜傥,我看就是臭屁得紧!也就仗着在咱们西凉地界逞威风。依我看啊,那位子龙,风采气度,武艺枪法,可不比你差!”
“还子龙?!”
这两个字仿佛点燃了火药桶,马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几乎是咬着牙,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,目光如刀般射向妹妹。
“你们才相识多久?就叫得这般亲昵了?!”
马云禄感受到兄长目光中的警告,却丝毫不惧,反而挑衅似地扬了扬下巴,扭过头去,不再理会他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。
一旁的马岱看着兄姊斗嘴,只是默默站在稍远些的地方,并未插话。
书房之内,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身影拉长,投射在古旧的墙壁上,气氛因方才那惊世骇俗的秘闻而显得格外凝重。
眼看谈话已近尾声,二人正准备起身离去,赵云心中忽地一动,仿佛拨开层层迷雾,忆起一桩同样攸关重大的细节。
他猛然驻足,转向马腾,神色肃然:“马将军,尚有一事。师伯寿辰那日,晚辈曾遭遇‘剑圣’王越派出的刺客,其目的似乎也直指师伯托付于我的这枚玉珏。”
马腾闻言,本已略显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蹙起,目光陡然锐利,沉声道:“王越……他竟也知晓玉珏之秘,并对始皇宝藏动了心思?”
赵云坦言:“王越他是我的师叔。”
“那便不奇怪了。”马腾恍然,“王越既然是李彦前辈的师弟,那就有很大机会得知玉珏之秘。”
赵云点了点头,将当日的发现和盘托出:“不仅如此,王越似乎还暗中创立了一个名为‘无影阁’的组织。不知将军可曾听闻?”
“无影阁?!”马腾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,他定定地看着赵云,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,“子龙是说……‘无影阁’竟是王越所创?!”他语气中的震惊显而易见,“实不相瞒,我……我西凉与这‘无影阁’,过去也曾有过一些……交易往来,却万万不曾想,其幕后之主,竟会是那位剑圣!”
这下,轮到赵云愣住了,他没想到这神秘的刺客组织竟与西凉马家也有牵扯。
马腾重重地叹了口气,似是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,而后缓缓向赵云解释道:“‘无影阁’行事诡秘,其成员身份成谜,外界知之甚少。此组织游走于各方诸侯之间,接受雇佣,执行刺杀任务。他们眼中唯有利益,价高者得,手段狠辣无情,一旦接下委托,便如跗骨之蛆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失手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只是未曾料到,这样一个纯粹的杀手巢穴,其背后竟站着王越这等人物。”
(第二十章完)
巨鹿。
“凶羌联军五万兵马,居然没有拿下姑臧城,真是废物!不过,长安最近倒是会有所动荡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