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芳不是很懂,着急她们这么打太极得谈到什么时候?自己还睡不睡了?再说不是已经和好了吗?又是牛排又是红酒,深情款款的。怎么又来整这出呢?这不是画蛇添足吗?(画蛇添足是作者说的,丽芳原话说的是脱了裤,子放屁。马后炮蹬自己)
这时,黄老爷子不满的说:‘你自己的女儿你不清楚?不对的你自己好好教吧。’
李老爷子说:‘我这儿子脾气也不好,平时工作也忙。难免疏忽家里,回头我们好好说说他。’
黄老太太说:‘我希望他俩好好过,不要再经常闹别扭。事业重要,家庭也重要。说到底,做事业也是为了家庭嘛。’
什么?这是说我儿子不顾家?
李老太太说:‘两个人脾气都要改,一个在外面忙,另一个也要把家管好才行。’
这就是明显对李太不满了。其实李老夫妇一直对李太不满意。这种不满意,并不是普通人家嫌弃媳妇不带孩子不干家务之类。这种家庭的太太不需要干这些。最基本的是把自己打扮漂亮,把丈夫照顾好,把家里各方面关系协调好。如果能在丈夫的事业上有所助力,则是加分项了。
上次李老太太就曾专门过来训斥过李太,丽芳看得出来,过后李太也有努力过,可惜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说了能算的。
李老先生到底大度些,见场面有点僵。开口对李先生说:‘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?对家庭要用心,家里的事再小也是大事。小家都管不好怎么能管好公司?’
丽芳听到李先生叹了口气,没说话。
李太一直没开口。这会有点生气说道:‘反正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不合格。’
李先生口气冷冷的说:‘家里家外的事我要求你做过什么吗?’
李太生气的说:‘是!你是没要我做什么!因为我做的你看不上!我比不上人家!’
看来上次吵架,李太还没迈过去。哪怕昨晚的西餐红酒,也没让这事过去,女人心里的刺不拔,就会一直疼。始终还是纠结着李先生和前妻见面做生意的事情。
李先生不吼不气,还是冷冷的说:‘你说清楚一点。’
李太说:‘你们已经离婚了,就不应该再背着我见面。’
黄老太太的工会工作经验这时就表现出来了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‘小李呀,这就是你不对了吧?当初你们可是离得干干净净了,才和小黄结婚的。可要一心一意过日子啊!’
李老太太生气的说:‘融资这么大的事,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。这可是由专业团队负责的。这是公司团队多方面考量后的决定,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。’
顿了顿又说:‘我们是还有一个孙女跟着她妈妈,免不了会商量孩子的事情,这些你们都知道的呀。’
黄家的人都不说话。
过了一会,黄老太太说:‘那以后去看孩子你们一起去吧。免得瓜田李下的。’
李老太太叹了口气,似推心置腹,却有雷霆万钧之势的说道:‘小黄,你进了我们家的门,如果不能做个大气的人,以后还有得你受的。在外面做生意,什么人不打交道?什么场合不是逢场作戏?有时候见谁不见谁可不是自己能选择的。你这样的心态可是不行的。’
李老爷子这么久没说话。现在突然大声说:‘行啦,你少说几句吧。’
丽芳觉得李先生夫妇的本质矛盾不在于这些。不知道黄老太太是否知道,很明显李老夫妇是清楚的,吴姐也说过他们管儿子一次,就吵一次。
这层遮羞布不揭开,得不到本质改善。就会有更多矛盾,更多猜疑,甚至互相猜疑。之前李先生不就查过李太的行踪吗?还好只是去打麻将输了点钱。那么问题也就不能真正解决。只能是反反复复。跟慢性病似的。拖着好不了。
客厅的谈话持续了很久,无非各自维护自己的孩子,对本质问题避而不谈,双方其实内心里都不太开心,极力维持着表面客气。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,晚了,只得告辞走了。
丽芳觉得黄老夫妇爱女心切,只是这一趟有点适得其反。
要不怎么说丈母娘也难做呢。女儿嫁到别人家去了,明知受了委屈也只能忍,还轻易不能管,往往越管越麻烦。不管吧又心疼。
第二天一早,凤秀见到丽芳,急于打听昨晚的事,丽芳没理她。自顾自坐在厨房桌前吃着早饭。
当然,这并不影响凤秀自己说。以前也说过,表达是表达者的诉求。
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凤秀闪着大眼睛问丽芳:‘你不会没听到吧?我在二楼都感觉他们吵架了。’
丽芳说:‘也不算吵架吧,就是讨论问题。’丽芳真不觉得昨晚算吵架,应该算一次沟通。虽然效果并不好。
凤秀撇了撇嘴:‘一看她娘家就穷,她是傍,大款吧?’
丽芳差点噎着,急忙把嘴里的牛奶咽下去就开始笑,傍,大款,好古老的词啊,多少年没听到过了。仿佛还是上个世纪听过。
凤秀抽了张纸巾递给丽芳,说:‘你笑什么笑呀,难道我还说错啦?’
丽芳说:‘再穷也比咱俩有钱呀。’
凤秀瞪着眼生气的说:‘你怎么说话呢?干嘛和咱们比?又不是咱们女儿嫁进来。我看有钱也就这样,过得也没有多好。’
丽芳说:‘对对,咱们不和他们比,就挣点钱完事。’
凤秀说:‘我怀疑她娘家都没用过保姆,否则不可能这么对咱们。’
在凤秀众多的话里面,这句丽芳同意。她娘家应该是没请过保姆。可又一想,人家以前没请过又怎么样呢?人家现在请了。就得尽职尽责的照顾她。
丽芳说:‘人家又怎么你啦?’
凤秀说:‘还怎么我啦?该用心的不用心。不该用心瞎用心。’
丽芳问:‘什么没用心?’
凤秀突然凑上前,就差脸碰脸了,吓得丽芳往后一缩,生怕她那大嘴唇子挨到自己脸上。
凤秀小声说:‘你是住一楼不知道,就前晚上,又是酒啊又是菜的,吃完喝完居然还是各睡各屋,你说她是不是傻?这不是浪费我做一桌好饭菜吗?’
丽芳知道李太并不是傻,而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。
丽芳嗔怪道:‘叫你住二楼是叫你好观察人家这些事?’
凤秀低声神秘的说:‘天呐。这还用专门观察…………’
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:‘你们在聊什么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