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呼号,马蹄声碎。
寒刃狠狠扎进炽热的身躯,秋夜凉意初显,溅起的鲜血腾起阵阵薄烟。
血雾缭绕,刺鼻的血腥气直往林玄的鼻腔里钻。
这气息不但没让他难受,反而似激昂的战鼓,催得他心跳如雷,兴奋之感在心底翻涌。
距离上一场恶战不过短短两个时辰,林玄的身子还带着疲惫的酸痛,可此刻,体内肾上腺素急剧飙升,让他的战斗意志熊熊燃烧。
林玄知晓,只要将眼前这些胡马残兵一网打尽,就能收获奖励,实现大幅增长。
不仅如此,边关将重现太平,百姓再不用遭受胡马的践踏,自己也能收获无上威望!
就借这场战斗,为反攻铺下坚固基石!
林玄脸庞涨得通红,激动的情绪让汗水布满额头,原本干结在头发上的血块渐渐化开,一滴滴顺着脸庞滑落。
但他无暇顾及,双手紧攥武器,要把眼前敌人的脑袋斩落!
“杀!”
伴着这声怒喝,林玄双手执戟,以排山倒海之势,猛地一个横劈。刹那间,面前两名胡马骑兵还在惊愕之中,头颅便已被利落砍下。
鲜血喷射而出,溅红了战马,也染红了林玄手中的戟。
须臾之间,局势陡变。
屠于淳站在原地,眼睛瞪得老大,仓皇地环顾战场,心瞬间沉到了底。
他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激愤通红,此刻一片煞白,毫无血色。
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,钻进衣领,一股凉意从脊梁骨往上蹿。
屠于淳原以为林玄手头就那几千残兵,才想着拼一把,领着大军来打反击,盘算着灭了林玄,割下他脑袋,好让自己在草原声名大噪。
哪知道,两队骑兵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,从侧翼猛冲进来。
他一下子明白,自己这步棋走错了。
林玄哪止那点人,居然藏着后招,设了埋伏!
到底是手下情报不准,还是林玄从虎戎关加急调来了这两拨人马,这会儿都顾不上想了。
要紧的是,这两队全身黑盔、手拿长戟的骑兵,就像黑夜中觅食的饿狼,毫不留情地把胡马兵一个接一个砍倒。
自己这一万五千北胡游骑兵,在人家面前,竟半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。
在北库草原闯荡这么多年,屠于淳一直觉得自己的游骑兵厉害得很,在这片草原上,没哪个军队能跟他们抗衡,除非对方人数多好几倍。
就说两年前那场仗,秦颢天带兵来北凉,虽说赢了,可他的部队也损失惨重。
但今天,自己得意的北胡游骑兵,却在林玄这兵力远不如自己的人手里,吃了个大败仗。
屠于淳仰起脸,目光越过混战的士兵,看向百米外正拼杀的林玄。
他呼吸越来越粗重,握刀的手先是轻轻哆嗦,紧接着狠狠一攥。
“林玄!敢不敢和我决一死战!”
屠于淳扯破嗓子狂吼,一把拽紧缰绳,驱马如疾风般朝林玄扑杀过去。
就算今日注定失败,他也要亲手砍下林玄的脑袋,不论要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!
屠于淳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叫,若今日不除去此人,日后他定会带着大军踏平北库草原。
这般凶悍的军队,要是再给些时间壮大,北胡拿什么抵挡?
这人,必须除掉!
这念头强烈得像风暴,连久经战阵的屠于淳,心里都不禁泛起恐惧。
就在这时,一声怒喝炸响。
“我家主公岂会与你纠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