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五的时候,监狱算是松下来了,不用那么多人值班,也让我放了一天假。
联系了毕海坤,约他一起吃个饭。
毕海坤和我叔他们也没空回去过年,他们承包做的那栋楼赶工期,根本走不开,年除夕夜时给我打了电话叫我一起去饭店吃个团圆饭,奈何我没空出去,就打算今天去请他们吃个饭。
我叔说今天去领导家拜年,没空了,他这种工头除了自身技术硬带的团队厉害还不行,还得跟那些施工方承建方的领导搞好关系,给不给做,就是领导们一句话的事,所以送烟送酒还有送好处不可少了,逢年过节还要去人家家里吃个饭打好关系基础,不然这些工程项目没有那么容易下来。
话说他做承包包工头也不容易,卖房子用全部身家投入进去,借债累累来施工,每天支出都很大,工人工钱,材料钱什么的,然后这些款项都是隔半年或者一两年的才给一部分,拖着很久,特别难过。
毕海坤说这个时候约他有啥用,人家女孩子们都回家过年了,年前又不约。
我说那不是因为忙吗,如果不忙的话早就约。
他说不想跟我见面了,没意思。
我说道:“请你吃东西吧,吃西餐好了,贵一点的。”
他顿时声音洪亮:“让我选!”
我说好。
这家伙愉快的答应了,让我现在去工地找他,一起去吃西餐。
工地就在繁华闹市,去了那里刚好和他去商场,想着平时他对我也不错,出去喝酒花钱什么的都是他安排,请他吃个饭也是应该。
坐着一个后勤部搞厨房掌勺的女同事的顺风车去的市里,女同事在车上还八卦的问我,跟张莉是不是谈过。
她们做厨房的基本都认识张莉。
女人八卦,天性所致。
我能理解。
张莉离开了,最后给我留了一些温柔让我怀念,像是在用这点温柔来补偿我,也是用这点温存弥补了她的遗憾,也许是她一生的遗憾,也是我的遗憾,日后她若是想起,一定也会带着笑吧。
女同事一边开车,一边嘟囔,说后面有个车跟着很近,很烦,好几次都要怼上来了,从监狱就跟到现在,也不知道他开去哪。
我就回头看了一眼,这车子车标车牌,这不就是暴发户老登的车吗?
没完没了,真的,没完没了了!
我心里不说,担心女同事害怕。
想着我该怎么摆脱这帮人。
等车子开到了繁华闹市,距离我叔工地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的红绿灯前,我跟女同事说我就在这里下车了,她说靠边再下,我一眼看后面没有来车,立即开车门跳车逃之夭夭。
钻进了一条小胡同,从一个小商场的门口进去,从侧门出来,绕了几个小街道,躲起来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上。
确定没人跟上来,这才松了口气,走去工地。
暴发户老登找不到张莉,就只能在我身上下功夫,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实情,让他自己去琢磨找张莉,不要再来烦我。
到了工地后,见工友们都在忙碌,我拿着烟给他们发了一圈,他们恭维我,说我混的越来越好了,抽的烟都上档次了,穿的衣服都光鲜了起来。
这倒是事实,不过我也说了,在干活的时候,大家也都一样,土里土气脏兮兮,出来外面,都要穿的人模狗样嘛,我说叫他们一起吃饭,他们表示哪有空,早早起来干活,晚上天黑加班到十点,就要赶工期完成这个项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