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中午才醒来,洗漱后走到外面,四周别人家都盖好了房子,只有我们家依然瓦房,母亲杀好了鸡,父亲做了几个菜,叫我去吃饭。
一家人坐着吃饭不说话,我问父亲,花钱看病治病,怎么花了那么多钱,父亲低着头不说话,肯定有问题。
在我不停追问之下,终于问出了事情真相。
我给他们的这些钱,他们用少部分用来看病治病,更多的已经中了诈骗的那种电信的圈套。
我辛辛苦苦挣到的血汗钱,包括父母养了一年猪卖了的钱,全都被骗了,他全部打给了国外的一个账号,父亲说之前是投资,后来说需要手续费才能把之前的钱拿回来,他就信了一次又一次,然后就这样子了。
我立即跟家人去县里报了警,看看能不能挽回什么损失。
帽子叔叔在录完口供后,表示有进展会通知我们,其中一个帽子叔叔明里暗里告诉我们,大概意思就是难追回来了,因为骗子都在国外。
父亲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,跪在帽子叔叔面前,求帽子叔叔一定要把这些钱给追回来,这是我们一家人的血汗钱,他不知道那个是诈骗。
帽子叔叔们赶紧扶起父亲,父亲都快要哭了,他是一个一辈子都要强的人,在村里也没有啥关系好的朋友,家里什么事都自己扛,他也不去借人钱,他不去给人打工,他宁可穷着自己种田种地养猪放牛,他就是这么要强,说真的对我来说,他就是活受罪。
让他去跟我二叔干活,他说他不想被弟弟使唤。
说实在话,他能把我拉扯那么大,还供我读完了书,我该感激他才是,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体弱多病,他就算是养猪放牛种田种地,一样能盖新房和买个像样的车,日子也过得去。
我没有资格去责怪他哪里不好,没有资格去责怪他蠢被人骗,只能说现在的骗子招数太高超,而他又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老农民,他哪里知道人家那么多套路。
我拉着父亲,告诉他,这笔钱我们再赚回来就行了,没事的。
钱丢了是心疼,但我家人健健康康的还好好的更重要,看到他们好好的,我就不觉得太难过。
拉着父亲出去了外面,然后带着父母二人去县里最好的一家饭店吃饭,父母站在饭店门口,一动不动。
我拉了他们进去,跟着服务员,进了一个包厢里,父母二人穿得土里土气,跟饭店里的人看起来不是一个阶层的人。
平时给他们钱,省吃俭用,衣服破了都不舍得买新的。
点了几个菜,母亲一直说好了好了。
吃完了后我去买单,母亲问我多少钱,我说没多少钱。
然后带他们去商场转转买点新衣服,他们平日里就算我给他们钱他们也不舍得买,干脆就带去买。
他们嘴上说不买了,但看到好看的衣服,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,我让服务员拿下来,让他们去试了。
花了两千多给他们买了一人两套衣服,几双鞋子,然后打车回去老家。
父亲说去坐客车中巴车就行,打车贵,我说已经给钱,他们才上了车。
两老看起来,似乎把烦心事给忘记了,脸上写着高兴。
我松了口气,虽然我工作可能要丢了,虽然我的钱都没有了,家人开心家人健康就好。
回到了老家后,下大雨,雨水从瓦房的屋顶流下来,父母用水桶和脸盆去接。
家徒四壁,还很残破,我暗暗发誓,回去了继续好好挣钱,先把房子拆了重盖。
如果去跟二叔,很累,工钱少了许多,我最好还是能回到监狱继续干活。
可是林丽茹去学习了,我找不了她帮我,监狱长凌薇也不接电话,怎么办。
李念给我打来了电话,问我怎么回事。
我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,李念问,你现在是被辞退了吗。
我说不知道副监狱长怎么开会处理了,现在等处理结果。
李念说就这点事就这么严重吗。
我说有人在弄我呢,她们就是想把我整出监狱。
她说明天我去找副监狱长谈谈。
我说没用的,她不会理你的,你虽然医术高明,但在监狱里你说话没有重量。
她问那去找谁,林丽茹后勤部长也不行吗。
我说她出差去学习了吧,信息都晚上才回复,我晚点看看她怎么回复。
李念说:“你不在这里,我忙不过来,你走了我也不想待了。”
我说:“你姑姑呢,你进来就为了你姑姑。”
她说:“我明天去跟副监狱长说,如果把你辞退了,我也不做了。”
我心里涌起感激:“谢谢你李医生,只是你还要照顾你姑姑,你可别这么……”
她打断我的话:“我们当医生的我们是医务室的人,在眼里哪有什么男女有别,你平时进出监区救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跟女囚犯接触呢?你进去还是为了去修补漏水的墙缝,她们怎么能这么对你。我明天就去跟副监狱长说,如果她不让你回来,我不做了。”
我说:“李医生,你先稍安勿躁,等林丽茹部长回复我信息了,等我联系到了监狱长,看她们怎么说,你再去也不迟。”
好说歹说,她才同意了。
看来监狱里并非所有人都想我滚蛋嘛,还是有人惦记我的不舍得我的,我就说我出来了之后怎么没人找我呢。
原来大家今天才刚知道我被停职的事。
张若男也打电话过来了,她给我出主意,也是让我去找林丽茹跟凌薇,毕竟她只是一个队长,没有多大权力,说话比李念更加没有分量,只能找有分量的人才能解决我的事。
说白了,就是让副监狱长觉得不好惹的人才行。
我问张若男,如果林丽茹和凌薇不出手的话,我是不是没救了。
张若男说,如果没有几个大佬出手相助,恐怕就是凶多吉少。
我说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