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弥垂下眼帘,淡淡道:“没有,和以前一样,只记得这一年的事情。”
“不急,不急,好歹是回家了,还是江洲数一数二的豪门。
喜鹊在你檐下搭窝了,有喜事啊!”
秦九章撑起那把断了一截伞骨的破雨伞,冒着雨跑出了院子。
……
姜弥在家里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。
本想给门口那些花花草草浇点水,这场大雨倒省了她不少事。
夜幕将至,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包药丸,一包药粉,又坐公交车回到了富人区。
她从公交站走进姜家大门,天已经完全黑透了,华丽堂皇的灯光勾勒出如皇宫一般的姜家庄园,又在清冷月光下透出几分阴冷之感。
姜弥上楼走进房间,看见郑姨略有些臃肿的背影正在小客厅的一角捣鼓。
她等了足足十几秒,才清冷开口:“郑姨。”
“哎呦我的妈!”
郑姨吓得哆嗦了一下,捂着胸口转头看她。
“五小姐,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?”
“你在我房间干什么呢?”
郑姨眼底闪过一抹心虚,往侧面让了一步,露出身后那条墨绿色的礼服。
“二少说明晚要带你去参加路家晚宴,我给你送礼服过来,都熨烫好了。”
姜弥扫了一眼,平静点头:“放那吧。”
既不惊喜,也不好奇。
郑姨离开房间时,心里嘀咕着,一个贫民窟长大的野丫头,装什么清高?
待明天把你塞进路家那个病秧子的房间,你就等着守寡吧!
姜弥将礼服翻转过来,将腰臀连接处的丝带扒开,果然看到和前世一样的手段。
靠近腰窝的位置缝了一枚如纽扣大小的微针滚轮。
只要她穿上礼服,稍一用力,针头就会刺破礼服,扎进她的皮肤,注射药剂。
前世,她在江洲豪门中第一次亮相,就被昏昏沉沉的带进了路家少爷的房间,差点坐实了婚约。
当晚她展露了医术,自救成功。
之后姜晚叙力排众议,哪怕得罪路家也要为她取消婚约,甚至还为此事让姜棠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直至昏厥,等姜棠醒来,又拎着姜棠到她面前道歉认错……
她沉溺于亲人温暖,却忽视了这些温暖的前提是她留在姜家远比嫁人有价值。
而这种下药的精明手段,只怕未必是姜棠一个人干的。
重活一世,她才看清姜家内部的脉络——
无论是姜棠还是其他人,都只是听话的木偶。
提线的兄长端坐轮椅,慈眉善目,好听的话滔滔不绝,恶毒的事都假手于人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
姜弥将礼服恢复原样,出声回应:“进来。”
门只开了一条缝,年轻的女佣像只小猫似的蹿了进来。
姜弥认出她是今天第一个大着胆子来要金条的女佣。
“什么事?”
“五小姐,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,但你还是快跑吧,姜家不是好地方,他们要把你嫁给快死的人呢!”
姜弥微微挑眉:“路也?”
“你知道了?”女佣紧张道:“总之那个路家少爷身体很差,路家不肯取消婚约,就是想让姜家按约定嫁个女儿过去延续血脉,年初路家老太太来家里喝茶,姜棠小姐吓得差点割腕自杀了,幸亏四少爷发现的早,当时还是我打扫的浴缸,到处都是血,吓死人了。
结果你被找回来了,二少说要让你顶替姜棠小姐,我还看见郑姨跟四少爷实验室的那个助手拿了一瓶药,鬼鬼祟祟的去找姜棠小姐了,我觉得肯定要出事,你快跑吧!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,不然我肯定要被开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