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十八章 在找他求和
沈妄之抬眼看她时，眸底是姜书宁完全看不懂的风雨翻涌。
她只觉得紧张又惶恐。
一双眼秋水盈盈，像是只要沈妄之拒绝，下一瞬就能被她的泪给淹没似的。
沈妄之观察到她虽然强撑镇定，但死死拧着衣角的手都被她掐得泛着白。
是他纠正了很多年的小动作。
现在又犯了。
“小心伤到手。”沈妄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关进醋做的棉花被中，飘飘然不知所以然的同时，也酸涩胀痛非常。
他拯救了被姜书宁差点揉碎的衣角。
小心地揉，捏着她的掌心掐痕。
半晌。
才倏尔一笑，无奈轻叹道：“之前你不是觉得这个称呼很幼稚吗，怎么现在又突然想听了？”
看到沈妄之笑，姜书宁就知道此事十拿九稳。
她嘟嘴哼道：“之前我是被人挑唆，所以看山不是山，看水不是水。现在我已幡然悔悟，那诸事自然就该重回正轨才是。”
首先就是寻求三哥的原谅。
而能确保沈妄之真正原谅她的就是那个称呼。
那个黏糊糊的，陪了她很多年以至于她早已习惯却陡然消失的称呼。
她想要。
其实最开始沈妄之是称呼她宝贝的，只是这番称谓离了王府听着就有些怪，所以最后沈妄之干脆让姜书宁在“宝宝”和“贝贝”中自由挑选。
姜书宁思忖道：“宝宝像是在称呼襁褓的婴孩。”
她不喜欢。
那时候她都已经八岁啦。
于是就选了“贝贝”。
“三哥。”姜书宁晃了晃沈妄之的衣袖，还在执拗地想要听到她想要的话，“我想听。”
“……”
沈妄之很轻地扯了扯嘴角。
他意识到小丫头这是真心实意地在找他求和了。
而他——
若是对其他人，现在必定是嗤之以鼻理都不理，毕竟他何等尊贵，旁人怎会值得他回头谅解。
可偏偏眼前人是姜书宁。
他想骄矜些。
最好能逼得姜书宁再说出更多好话，甚至最好在他的循循善诱下，说出譬如此生不嫁旁人终生都留在府中陪他的话。
他知道，再往前逼一步，小丫头是真的可能同意。
可是……
他又舍不得。
“贝贝。”
再次听到这个许久未叫的称呼，姜书宁红了眼圈钻进了他的怀里，像迷路后艰难归家的孩子在确定大人并未真的动气后，才终于敢哽咽出声。
“三哥……”
姜书宁像是恨不得整个都挂在沈妄之的身上。
她来回地蹭。
甚至后来还笨拙地学习小时候闯祸后对沈妄之的安抚动作，吻了吻他的侧脸。
“三哥这次是真的不再生我气了吧？”
如流风拂过的轻吻。
在他冷硬如磐石般的眼底荡漾出几分晦暗的波。
他缓慢克制地环抱住她的腰。
半晌才哑声艰涩地道：
“嗯。”
其实他又何曾生过气呢。
最开始他恨得恼得，也不过是没有照顾好她而让贺元朗有插足机会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