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老夫人被气的眼前发黑，差点一头栽倒在地。
红玉急忙上前将人扶住：“老夫人，您没事吧。”
厉嬷嬷即刻招来两个粗使婆子押着苏清漪，疾行到裴老夫人面前，摁了人中。
裴老夫人幽幽转醒：“我没事了，一口气堵心口了。”
“来人，传府医。”
厉嬷嬷出声吩咐，却被裴老夫人拦住：“不必小题大做，没事了。”
厉嬷嬷严肃道：“千岁可是叮嘱过，事关你的身子，就没有小事，你还是听老奴的，好生消消气，跟个糊涂蛋发什么火，气坏了自己身子，不值当。”
见裴老夫人晕倒，苏清瓷也立刻上前劝慰。
“表姑母，你可别气坏了身子，姐姐她就是心直口快，你可要保重身体。”表姑母要是被姐姐气出个好歹来，她也得受牵连。
裴老夫人胸口起伏，拉着苏清瓷的手：“好孩子，你是个懂事的，不像你姐姐，猪油蒙了心。”
“府里上下，谁不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，受不得气，九千岁在意老夫人跟眼珠子是的，偏表小姐是个蠢的，要是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，千岁第一个饶不了她。”
厉嬷嬷轻抚裴老夫人后背，对苏清漪疾言厉色。
跪在地上的苏清漪脸色微变。
她今日来秭归堂，本来是想借着拜见表姑母，编排宋笙笙一顿，让表姑母把她撵出去。
总不能留个狐媚子在表哥身边。
表哥虽是太监，可也是个男人。
天天跟个未出阁的女子纠缠不清，总归与名声有碍。
她还没告状，反倒惹了表姑母不快，越发委屈。
“都是清漪不是，害表姑母难受了，求表姑母见谅。
我也没旁的意思，只是怕表姑母受人蒙骗，她一个女子天天往外跑，一点规矩都没有，真要是闯了祸，还得表哥收拾烂摊子。”
说着，就朝着裴老夫人所在，跪爬了过去，态度诚恳。
砰！
裴老夫人一拳砸在桌上，怒道：“你还没完了，你有什么资格对笙笙指手画脚……”
“笙笙是我救命恩人，我恨不得把她供起来，也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？
我宠着你们姐妹，是念在亲戚情分，不是怕了你。”
“表姑母息怒，我替姐姐赔个不是。”苏清瓷跪在地上，态度诚恳道歉。
眸底翻滚着阴云：蠢货，就会给她找事。
“你起来，该道歉的是你姐姐。”
苏清漪脑瓜子嗡嗡。
她想不通，为什么表姑母执意护着那贱人？
她凭什么？
苏清漪梗着脖子：“歉也道了，还要我如何？”
“姐姐……”苏清瓷怯生生开口，尴尬的立在原地，一脸无措。
看着可怜极了。
裴老夫人越发怒了：“孽障，你妹妹好心帮你，你还不识好歹，你娘还说让我给你找门好亲事，就你这性子，如何高嫁？
哪家高门，愿意娶个阴阳怪气的媳妇？
你要是清醒，就诚恳给宋笙笙赔礼，不然你以后就别喊我表姑母。”
苏清漪身子微颤，跪得越发屈辱。
她来裴家就是为求一门好亲事，老夫人这是要断了她的念想？
“表姑母……你……”
嘴巴张张合合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屋内气氛压抑。
厉嬷嬷厉声道：“表小姐，哑巴了？没听到老夫人吩咐？要不要老奴再给您重复一遍？”
“不……用了……”
苏清漪满眼羞窘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不情不愿走到宋笙笙面前，曲了膝盖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求小……祖见礼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早知你来，我今日就不该来，更不该多管闲事，以后我见了你就绕道走。”
宋笙笙无语，好浓的茶味。
到了这个时候，还不忘阴阳她。
看着眼前哭得无比委屈的脸，和记忆中沈静姝的脸渐渐叠在了一起。
平素在宋家，沈静姝也是惯常如此，明明是她挑食，却总能三言两语说成都是原主的错。
害原主被父兄厌恶。
这两人一个路数，一个白莲，一个绿茶，殊途同归，怪不得能成为好友。
真是臭味相投。
宋笙笙眼底闪过一抹鄙夷：“苏小姐这么喜欢栽赃，看来我那一巴掌还是打轻了，这嘴一直叭叭，跟淬了毒一样，你非要这么说。
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，我不止不喜欢你，和你共处一室都觉得恶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