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夜脑海浮现起他们从暗卫选拔中进了宫，同行逃荒的人几乎死绝了，他们满手沾血，有自己的，有别人的，只有足够狠辣无情，才能在这场残酷的淘汰中活下来。
他与主子爬出了尸山血海，历经千辛万苦，重重考验，才来到皇上身边。
主子功夫出众，擅谋略，很快便从一众人中脱引而出，得到了皇上的重用。
即便如此，主子也用了三年才爬到这个位置，成了皇上的心腹。
裴烬嗤笑一声：“我双手染血，才换了今日之位，皇上待我亲切，说将我当子侄，这些话听听就罢了，当不得真。”
“皇家的人，个个是人精。”
“别人家说两句好听话，就当真心话听，那就是自己蠢了。”
皇上这么说，不过是要他尽忠，并不是真的要为他做些什么。
揭露他身份，岂不是皇上自己打自己的脸？
就算真的成了，他也活不了多久。
没有一个帝王会留下污点，何况明昭帝一直自诩明君。
裴烬前世，早就看透了皇家人，这一世，他不会为任何人卖命。
他的命是他自己的。
“玄夜，我们是阴沟里的老鼠，想要与日月同辉，只有取代日月，把自己的希冀寄托在别人身上，太蠢。”
玄夜垂眸，不敢再问。
不管主子谋划什么，他这条命都是主子的，跟着干就是。
两人出了皇宫，上了马，玄夜想起了刚刚殿门口的一幕。
“主子，刚刚三皇子想拉拢你？”
“黑骑卫只忠于皇上。”
裴烬一点也不在意，他不是蠢的，哪能看不出三皇子故意套近乎。
四皇子也向他抛过橄榄枝，他没有理会。
谁来都没用，龙椅上坐着谁，他忠心谁。
“三皇子素有贤名，不少清流都站在了他麾下。”
“不过一群穷儒，翻不起多大风浪，四皇子最得圣心，三皇子只是虚名，皇上不喜他。”
“主子可是看出了什么？”
裴烬轻笑：“三皇子在走皇上的老路，可他不懂，东施效颦。”
皇上爬到皇位不容易，三皇子的虚伪，只会让皇上想起昔日的不堪。
自己对大臣的谄媚。
不像四皇子，身后站着南宁郡王府，权贵世家，到哪里都趾高气昂。
人都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，帝王也是人。
所以皇上喜欢四皇子。
“四皇子会继位储君吗？”
“咸吃萝卜淡操心，不是你该操心的，别瞎操心，皇家的事也敢管，你有几个脑袋？”
裴烬懒得搭理这个蠢东西，一甩缰绳，纵马跑了。
玄夜一脸不解，他又说错话了？
“主子，等等我……驾！”
快马加鞭跟上。
一个内侍鬼鬼祟祟去了宋府门外，敲响了门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