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烬见状，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。
两人并肩而立，夕阳落下，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，随着余光，一起淹没在黑暗中。
裴烬问：“你没事吧。”
宋笙笙摇头：“没事，我只是想让他静一静。”
“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白，也没有绝对的对错。
此行，别说玄祁，我也低估了人心的可怕。”
“是啊，谁能想到我们救的人，会成为我们的敌人。”裴烬也叹息，他在宫中多年，又是从黑骑卫底层爬起来的，见过了人性的可怕。
可这一次的经历，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。
宋笙笙也跟着叹气：“世事难料。”
这让她想起了前世，她和族中精英，还有部队的精锐，去解救人质。
可到了最后，他们中的大半却死在了人质手里。
所谓的解救只是一场阴谋。
荒诞且残忍至极。
那时候有个小战士不停的哭，拉着她问。
“为什么？我们明明是来救他们的啊，为什么他们要恩将仇报？为什么？”
宋笙笙没法回答，只觉得心头发苦。
是啊，她也想知道为什么。
这就是人性的可怕吧。
等他们走回营地，玄夜已经清点完人员。
有一大半愿意跟他们回去。
其中一半是孕妇，她们提出要求，想要打掉腹中的孽种。
也有愿意留下孩子的，毕竟也是一条命。
最后还有十几个孕妇选择了留在寡妇村。
她们不想落胎，也不想回去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，亲人的怨怼。
就当她们死了。
这样最好。
宋笙笙自然尊重他们的选择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，怎么选，都是自己选得路。
谁都没有错。
说到底，这群女人也是这场惨剧里最大的受害者。
没脸再见家人，相公，也是人之常情。
怀了那么久的孩子，不是谁都狠得下心打掉。
人都是感情动物。
裴烬自然也尊重他们的选择。
两人相视一眼，皆是一声叹息。
“我们该启程回京复命了。”
“主子，已经天黑了，不用休整一夜？”
裴烬摇头：“不用，都是来时的路，不能再耽误时间了，花朝节开幕前，我们得赶回去。
皇上有安排。”
“是……属下这就去准备。”
玄夜也明白，主子还要赶着回去对付三皇子那只狐狸。
看来，这皇上的心腹也不好当啊。
累得跟狗似的。
玄夜瞬间心里平衡了。
主子把他当牛马使，主子照样给皇帝当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