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。
宫内红墙绿瓦,在烛火的映照下,黑影蔓延,如同恐怖的恶兽,张开了利爪。
直殿监内,一片嘈杂。
“小宋子,都这么晚了,还没刷完,你这是要害得咱家跟你一样也睡不成啊!
你可真是个黑心肝的!”
“啊!公公别打,我没那个意思,实在是恭桶太多,我刷不完。”
“呸!
还敢犟嘴。
不知死活的东西,宫里面只有奴才,你还敢我我我的。
掌嘴十下,教教他宫里的规矩。”
一声令下,立刻有太监上前,一左一右扯住宋谦修的胳膊,拿起板子就朝他脸抽了下来。
宫中打人一般不用手,有专门打脸的手板,抽在脸上生疼。
宋谦修哪里吃过这种苦头,嘶吼:“你们放开我,你们这是滥用私刑。”
“给我打!”
“是!”
啊!啊!啊!
宋谦修被抽得嘴角歪斜,眨眼之间,嘴巴就被抽肿了,满嘴血污。
执事太监冷笑。
“蠢货,你个奴才,还是直殿监最低贱的奴才,也敢质问咱家滥用私刑,你配吗?
呸!
你得罪了李公公,咱家不怕告诉你,今晚你就是死在这,也没人敢说什么。
只当你是被蠢死的。”
“你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宋谦修挨了顿毒打,听到对方的威胁,知道对方不是在跟他说笑话。
顿时怕了。
他还年轻,他还不想死。
“公公,奴才知错了,求……您……高抬贵手……绕奴才这次……奴才一定改……
奴才无心的,奴才不知道李公公身份……奴才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罢了……”
执事太监冷笑:“天色晚了,咱家也累了,还要回去复命,今日就不跟你玩了。
你好好刷恭桶,刷不完不许睡觉。
明日咱们继续。
哈哈……”
说完,就留下目瞪口呆的宋谦修,大摇大摆的走了。
态度之嚣张,让人咬牙切齿。
宋谦修卑微的跪在地上,四周都是散落一地的恭桶,满地狼藉。
他死死扣着地面,素来养尊处优的手,已经被染成了斑斑黄色,散发着阵阵恶臭。
他浑身颤抖,嘴角血渍缓缓落下,染红了衣襟。
也让他红了眼眶。
“小宋子,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跪在了地上,快起来……小心跪坏了膝盖,可没人疼。”马明远远看到这一幕,立刻上前将人搀扶起来。
宋谦修眼底突然迸射出希望的光,死死抓着马明的衣袖。
“马明,你回来了?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?银子呢?带回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