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猫儿和沈浪依言坐下,下人很快给上了茶,然后躬身退下。
朱七七这才细细打量他们,一边打量一边道:“二位郎君似乎是初次见面,不知找我有何贵干……咦?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
朱七七忽然瞪眼,这个家伙不是昨晚那个叫熊猫儿的小偷吗!
熊猫儿此时却几乎要看呆了,只觉得在这美丽豪华的花厅里,朱七七简直美的不像话,坐着也好看,站着也好看,皱着眉也好看,笑着也好看,现在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样子更是好看,总之就是一个字,好看!
熊猫儿只恨自己肚子里墨水太少,此刻脑子里除了好看竟想不出别的词来。心里暗想,自己不是在做梦吧?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,不会是仙女下凡吧?
一旁的沈浪看到朱七七瞠目结舌瞪着熊猫儿的样子,感觉很可爱,忍不住好笑,再看熊猫儿也一副呆愣愣的模样盯着朱七七,一顿,心里闪过一丝明悟。嘴角露出一抹笑容,然后冲朱七七拱手道:“在下沈浪,乃是一名赏金猎人,这是在下好友,名叫熊猫儿。沈某今日是特陪猫兄来拜见朱女郎的。”
朱七七这才看向沈浪,嗯,也是一名帅哥,看来帅哥只和帅哥做朋友。
她对沈浪颔首道:“沈郎君幸会。”复又看向熊猫儿,“熊郎君去而复返,又是为了什么?”
熊猫儿这才回过神来,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抱拳道:“在下昨夜无状,私闯贵宅,又唐突了女郎,幸得女郎一语惊醒梦中人。方知自己实在是自以为是,着实羞愧难当。今日特上门赔罪,还望朱女郎大人有大量,往后必不再犯。”说着,躬身一礼。
朱七七侧身避过,然后道:“昨夜我已说过,你往后好自为之,洗心革面,过好自己的日子,对得起自己就行。实在不必如此。”
熊猫儿直起身来笑道:“虽说女郎不与我计较,但我还是要说出我的心里话的。”
朱七七点了点头,道:“你昨夜已然悬崖勒马,今日又来登门致歉,显然是真心悔过的。不管之前怎样,之后还望郎君谨记今日之言。”
又道:“若郎君当真有什么困难,可与我说,我必尽力相帮。”
熊猫儿听了不由有些动容:“朱女郎……”
朱七七面带微笑的看着他,等待他的下文。
其实朱七七也特别好奇,这帅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需要铤而走险入户盗窃。看他那对玄铁葫芦也造价不菲啊。
不过话说,脖子上挂了两个这玩意儿,酷倒是挺酷的,但颈椎受得了吗?朱七七心里不由发出灵魂的疑问。
熊猫儿定了定神,道:“今日登门,除了向女郎赔罪外,还想厚颜向女郎求购昨晚的那种美酒,还请女郎开价,在下绝无二话。”
还真的是要来买酒?按照这酒的投入来说,造价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,这人什么来头还敢说这样的大话。
朱七七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熊猫儿,看他打扮,真的很普通啊,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一对葫芦了吧,可这对葫芦做工粗糙,加起来也买不了她两坛酒啊。难道旁边这位沈郎君是个凯子,可以给他付钱?
朱七七又把目光瞄向沈浪,也打量了一番。这人也是一身细麻布衣服,看起来也是一副身无长物的样子,身上唯一值点钱的可能就是手里的那把剑了吧,可也只是值点钱而已,还不如熊猫儿的那对葫芦值钱。
这样的两个高穷帅,买得起酒吗?
但朱七七又不太好意思直接打击他们,就打算委婉一点。她问道:“熊郎君先说说,这酒要拿来做什么?”
“打算送于家中长辈。”
送长辈啊,倒是个孝顺人,她还以为是要拿出去倒卖呢。
“哦?那一定是郎君很尊敬的长辈咯?”
“乃是家父。”
“原来是要送令尊,令尊可是好酒?”
“不错,家父生平好酒,出门在外,我但凡遇见好酒,定要给他老人家带上几坛的,否则他老人家生气起来,那可是天崩地裂啊。”熊猫儿笑道。
朱七七了然点头,原来是倒霉摊上了个酒蒙子老爹。
这年头,酒可不便宜,按这熊猫儿的说法,时不时就得给他老爹买酒,家里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进项的话,可不日子就得过得困难些呗。而且酒蒙子一般都还会家庭爆栗,可怜的娃子。
朱七七内心已经脑补了熊猫儿从小被家暴,长大后省吃俭用也还要尽力满足酒鬼老爹的画面。怪不得要铤而走险夜入朱府。
朱七七叹口气,这娃太可怜了,这年纪,在她上辈子也不过才刚上大学吧,在这里却已经要背负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了,还是个拖后腿的家庭。自己能帮他一把还是帮一把吧。
“熊郎君孝心可嘉,我甚是感动,不如就送郎君两坛酒以赠长辈,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“女郎美意在下心领了,但一码归一码,还请女郎开价。”
“不用开价,就当我送令尊的。”
“怎能白要?还请女郎开价。”
“这这酒不用开价,我自己酿的,不用开价的,郎君收下就行。”
“男子汉大丈夫,怎好占女郎便宜?还请开价。”
“熊郎君可知这酒必然昂贵?”
“朱女郎但请开价,我熊猫儿绝无二话!”
朱七七一噎,这怕不是个二傻子吧,我都这么说了还要买?就不怕卖了你也买不起一坛酒吗!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沈浪在旁一直观察二人,见那朱小娘子先前对他二人还有所戒备,熊猫儿提出买酒后明显有些意外,又着重打量了他二人的穿着打扮,显然是觉得他二人身无长物,定然买不起这等好酒,眼中已有拒绝之意。但听得熊猫儿说酒要送给父亲后,却忽然面露同情之色,然后就要送酒。
沈浪不禁好奇这小娘子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,便开口问道:“熊猫儿这么有诚意,女郎何不开个价,银货两讫,也好让我这猫兄弟心安呢?”
“这”朱七七面露难色,话都逼到这份上了,难道还真要开个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