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给我闭嘴!”
九叔沉声道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那弟子嘴巴蠕动几下,终究不敢再吭声。
转而,九叔拱手,面色郑重地朝古德一礼,语气缓和不少:
“这位道友,劣徒不懂事,莽撞冲撞了你,是我管教无方。”
“今日我们接到密报,说是马贼帮将来洗劫镇中。我这弟子是一时紧张,才失了分寸。还望道友见谅。”
古德听罢,脸上的寒意这才稍稍散去,他收回目光,淡然说道:
“既然如此,那就别再有人张嘴闭嘴说我是马贼的同伙了。”
他语气平静,却带着压迫感,“下次再有人无端挑衅,我可不保证……不会动真格的。”
九叔一听这话,心里暗自一松,知道对方给了自己这个面子。
他当即点头,道:
“放心,若再有人挑衅,道友尽可教训一顿,只需留下性命就好。”
身后那猥琐弟子听到这句“留下性命”,顿时吓得打了个冷战。
他知道九叔虽护短,但自己不过是个记名弟子,若真被这神秘道士打个半死,师父大概率也只是帮他敷个药,未必会多说什么。
他咬了咬牙,心中叫苦,暗骂自己不该嘴贱。
这时,九叔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古德身上,拱手道:
“在下茅山林九英,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。”
古德对他微一点头,淡淡回应:
“太平道,古德。”
他话锋一转,又问道:
“林道友,贵地这‘保和客栈’还在营业么?我刚赶来此地,想歇一歇脚。”
九叔见他意兴不高,话语不多,也不勉强寒暄,点头回道:
“客栈确实还在营业,道友可自行前去。”
话音未落,就见远处一名青年火急火燎地跑来,手中高举火把,脸色带着惊慌。
“九叔!消息来了!”
那人一边跑一边喊:“马贼帮的那伙人,刚刚过了河外河,山外山,现在正往大树林那边逼近!”
火光映着那人满头大汗,脚步踉跄。
九叔脸色猛地一沉,转身大喝一声:
“抄家伙!去预定地点埋伏!”
声音未落,一众镇民便如临大敌般炸开了锅。
他们动作利落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向屋檐下、角落里、甚至灶房后的木箱里,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武器,有拿着木棒的,有拎着柴刀的,还有几人捧着包着黄布的桃木棍和镇符,一看便是早有准备的阵仗。
但古德依旧站在原地,神情平淡地看着那群忙碌的镇民。
他双手负于身后,眼中神光微动,目光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,最终落在几位手持桃木棍、身缠符纸、神情紧张的青壮年身上。
“呵。”
他轻轻一笑,带着一丝讥诮和怜悯的意味。
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声:
“就这阵仗……带着一群凡人去对付那些邪修?”
“这不是送人头么。”
月光下,道路上影影绰绰,人影晃动,火把的光辉摇曳在众人脸上,把他们的紧张、害怕、却又不得不上阵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。
那些符箓贴在衣襟上,乍一看似有几分威风,其实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。
现实可不是电影。
哪怕这些人身上贴着符咒护身,可终究只是普通人,连一丝气感都未曾通晓,真对上那些刀枪不入、身负邪术、煞气冲天的马贼邪修,那就是以卵击石、羊入虎口。
他想起前世那部电影的情节。
电影里都死了一大片后,才在一群人开玩笑一样,把血抹在刀身上,就能破了那些邪修的刀枪不入。
可那血,是九叔的血,是道行加身、气机纯阳的修士之血,不是这群连法力都未曾沾边的凡人可以效仿的。
古德摇了摇了头啧了一声,不再继续关注,准备去休息一下。
他原本就打算休息一下,整理一下从20世纪香江穿越到这个诡异民国的混乱思绪。
如今更没心情掺和这群“乡镇兵”的表演。
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门槛之际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。
“古道友,请等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