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吴妈妈还没走，沈让便知道，云曦这一下午必定十分充实。
迎上沈让的目光，吴妈妈笑着道：“姨娘学东西很快，一点即通啊。”
沈让的唇忍不住勾了勾，仿佛吴妈妈夸的不是云曦，而是他一样。
他一直都知道，云曦很聪明。
吴妈妈不欲留下打扰二人，便道：“时辰不早了，奴婢也该回去了，明日午后，奴婢会再过来。”
“多谢吴妈妈。”
云曦福了福身。
已经很像样了。
沈让眼前一亮。
虽然他早就知道云曦聪慧，却也没想到她能聪慧到这样的地步，短短一个下午，竟然就有这么大的进步。
沈让眼神炽热，云曦招架不住，脸颊迅速烧红了起来，幸好现在天光暗淡，烛光摇曳，没叫人看真切。
吴妈妈走后，沈让的目光依旧不减温度，云曦害羞地道：“子容，你别这样看着我……是吴妈妈知道我被为难，所以才着重教我皮毛的，只是做个空架子罢了。”
“这也已经很了不起了，”沈让笑着道，“光是这个空架子，很多人就得学上三五个月。”
云曦抿唇不语。
前世她死后，灵魂一直跟着云菀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，或许这也算是……耳濡目染？
总之不管如何，现在的她学起这些空架子来进步神速，甚至也开始读书，接触礼仪之根本。
不过在云菀面前，云曦把自己的空架子藏得严严实实。
一连半个月过去，云曦还是跟以前一样，在流云苑一站就是一上午，吉祥都看不下去了，忍不住道：“姨娘，那些礼仪您明明都会了，为什么不让少夫人知道啊？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受苦，您图什么呀？”
云曦手里捧着《周礼》，正皱着眉头，一字一句地啃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。
吉祥的声音落下，过了一会儿，云曦才道：“少夫人现在天天难为我，又不真的是为了教我礼仪。”
吉祥和乐安对视一眼，双双疑惑了：“姨娘，什么意思啊？”
云曦合上书，道：“教我礼仪不过是个幌子，少夫人真正想做的是难为我，我现在会的不多，只是空架子而已，少夫人要是存了心要挑刺，那总能挑出来，所以啊，让少夫人知道也逃不过去，没准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，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。”
她说完，又突然念叨了一句《周礼》中的话：“凡授嫔妇功，及秋献功，辨其苦良，比其小大而贾之物书而楬之……”
吉祥和乐安对视一眼，双双无奈了。
这都看魔怔了。
不过就在这时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：“姨娘果真聪慧，看来世子的厚望没有寄错人。”
屋里的主仆三人对视一眼，纷纷起身。
“吴妈妈。”
吴妈妈笑着走进屋里，朝着云曦屈了屈膝，起身时，眼里是掩不住的赞赏：“姨娘很聪明。”
云曦甜甜一笑：“跟在世子身边学了几分。”
吴妈妈眼中笑意更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