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让的脸色已经惨不忍睹，景元和乐安默默捂住了眼睛。
这会儿云曦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，但她只能察觉出沈让不开心，却不知为何。
“子容，怎么了？”
她声音轻柔，却并没有抚平沈让心中的怒火。
几天前景元就告诉他，云曦给他准备了礼物，可是现在看来，即便真有那份礼物的存在，也不是给他准备的。
不是给他的，那还能是谁？
沈让一瞬间就猜到了那人。
段怀川。
是给段怀川的。
他与她日夜相伴，终究也抵不过人家两个青梅竹马的情分。
看着沈让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嘲弄，云曦心头一慌，下意识地想去拉他的手，却被他避开。
“段怀川也会写字，你去找他吧。”
留下一句话，沈让便转身离开。
“子容……”
云曦追了几步，可沈让已经走出去老远。
看着沈让的背影，云曦眉头紧蹙。
这好好的，沈让怎么会发了这么大的脾气？
转头看着一脸心虚的乐安，云曦眼睛一眯：“乐安，怎么回事？”
乐安打了个激灵，哭丧起了脸，把几日前的事情跟云曦说了。
“姨娘，奴婢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云曦听完只有叹气的份儿了。
这件事的确不能怪乐安。
“吉祥呢？去前院送东西还没回来？”
她话音刚落，便见吉祥小心翼翼地进来了。
吉祥本来早就已经从前院回来了，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，越靠近既白居越是心慌，本来想在外头好好准备一下再进来，结果她还没准备好，沈让就怒气冲冲地走了。
这一看，吉祥就知道出事了，便急匆匆地进来了。
吉祥小心翼翼地走到云曦身边，把怀里的布包递了上去：“姨娘，这是段公子给您的，说是家里寄过来的家书。”
希望看在这一堆家书的面子上，云曦不要太怪罪她。
云曦没说话，只从她手里接过布包，便转身回去了。
吉祥和乐安对视一眼，正要跟上，暖阁的大门却就在眼前关上。
“不用进来伺候了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吉祥和乐安又对视一眼，各自叹着气走了。
——
那厢，景元跟着沈让一起去了水漾楼。
这水漾楼在夏日里是个好地方，但在冬日里却又湿又冷，白天来尚且受不了，何况是这冬夜里。
但是也没办法，不为斋的床榻被郑氏撤了，现在都还没装回去，他要是不来水漾楼，就只能去流云苑。
景元默不作声地多生了两个火盆。
沈让在宽阔的窗前坐下，看着面前浮光跃金，心头的郁气却始终不能散去。
云曦给段怀川备了礼物，他却什么也没有，显然在准备礼物的时候，云曦压根就没有想起过他。
那时候，云曦的心里只有段怀川。
一想到云曦的心曾被另一个男人完全占据，没有自己半点位置的时候，沈让就几欲发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