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曦回了既白居，叫人把东西安放好，就去了暖阁。
彼时，沈让正伏案作画，听见外头的动静，还没来得及把画收起来，云曦就已经推门进来了。
沈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异色：“回来了。”
云曦脱了披风，朝他走过去：“子容，我今天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人，他说他认识我，但我不认识他，又说我回来问问你就知道了，那到底是什么人啊？”
这一番他啊我啊你啊的，沈让还真听懂了：“是禁军统领，厉泽。”
云曦眨了眨眼。
禁军统领？
听着就很位高权重的样子。
“那他怎么会认识我？”
沈让手上有条不紊地把画卷了起来，道：“你可还记得醉花楼？”
云曦点了点头。
她很难忘记。
“那日，是他出面把你接出来的。”
沈让这么一说，云曦就懂了。
自己那日没有意识，怪不得没认出来那人。
“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，”云曦叹了口气，“早知道，该好好谢谢他的。”
“我已经谢过了，”沈让朝她抬起手，“来。”
云曦笑着朝他走去。
在经过桌案的时候，眼神一瞥，看见了那画的一角。
是一截飘逸的水色裙摆。
沈让画的，是个女子。
云曦坐在他腿上，状似不经意地道：“子容在画画呀？”
沈让垂眸看去，抬手理了理宣纸，遮住了那一截裙摆：“嗯。”
云曦看着沈让的动作，心里没由来地一阵说不出的酸胀。
察觉到云曦似乎有些异样，沈让便道：“出去一趟，玩得不尽兴吗？”
云曦下意识地笑了：“没有，很尽兴。”
沈让微微颔首。
云曦的目光落在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掌上，想问一句他画的是谁，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份，话到嘴边转了一圈，出口时却变成了：“子容，我有点累了，想去休息一会儿，可以吗？”
“好，”沈让道，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“嗯。”
云曦先行起身，走出去两步却发现沈让没有跟上，转头一看，便见沈让还在理那幅画。
她回来得突然，画上的墨迹或许还没干透，遮掩的时候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。
光从这一份小心上，便足以见得沈让对画中女子的珍视了。
云曦识趣地先行离开，宽了外衣在床上侧躺下，眼底却没有丝毫倦意。
这些时日以来，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一流淌。
想着想着，云曦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。
连沈让的正经夫人都求不来他的一心一意，自己不过是个妾室，怎么敢这么大胆的？
何况，自己对沈让也并非全是真心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