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几日过去,清水村。
自从段怀川中了解元,陈宗文这个老师也跟着声名大噪,陈家的私塾被扩建了两倍,还有了门头匾额,很是气派。
如今有不少学子自天南海北过来求学,里正一看,干脆就招呼着其余的村民们把各家重新收拾了一遍,给那些学子们提供住处,也因此,如今他们这清水村的人家家户户都多了一笔收入,小日子过得愈发松快了。
一大早,一支镖队就押送着满满一车的货物进了清水村,径直往陈家私塾而去了。
沿途的村民见了,都忍不住议论。
“陈家夫妇还真是好福气,瞧瞧,那养了十几年的闺女一被找回去,他们也跟着享福!”
“可不是吗!年前就送来了一车,这年还没过完呢,又送!哎你说,曦丫头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呐?”
“那谁知道呢?那两口子的嘴可紧着呢,不过看这阵仗,怕是在雒阳城里做高官的吧!”
“估计是,不然都撑不起这一车一车的好东西!”
“唉,陈家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……”
“怎么,你还眼红了?要不是人家,你家哪能多一笔租房子的收入?”
“也是也是。”
镖队的人一路驾轻就熟地走到私塾门口,敲开了紧闭的大门。
陈夫人一看见熟悉的镖队服装,就知道这东西是谁送过来的了,连忙把门都打开,叫他们进来。
镖队的拿着清单,等着陈夫人一一核验。
这一车里,从名贵的衣料到脂粉香料,从文房四宝到各种书籍,应用尽有。
陈夫人都无奈了:“这孩子,几天前才送来一堆吃食,现在怎么又送啊?”
陈宗文凑过来一看,脸色顿时就耷拉下去了:“这丫头怎么也不知道给她爹送点衣裳啊?你现在倒是光鲜了,我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裳呢!”
如今的陈夫人,满身绮罗,陈宗文依旧是一身布衣,俩人站在一起,陈宗文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倒插门的气质。
陈夫人白了他一眼:“你一个大男人,要那么多衣裳干什么?天天授课累得灰头土脸的,你可别糟蹋好衣裳了!”
陈宗文张了张嘴,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说得有道理。
于是陈夫人一个人点着东西,陈宗文则是去了一旁,把段怀川寄回来的书信拆了开。
这书信寄过来已经有几天了,但是这两天过年,陈宗文忙着喝酒,一直没时间看,今天倒是难得清闲下来。
这一看,陈宗文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这信封被拆过。
段怀川封信的手法是跟他学的,这个手法的精妙之处在于隐蔽,表面上看起来跟正常的封信并无不同,所以一般人注意不到,拆开再封的时候就会露出马脚。
陈宗文的手指在信封上捻了捻,随即才把信拿了出来。
好在里头的字迹是段怀川的字迹。
陈宗文抿了抿唇,看了一眼也乐呵呵看信的陈夫人,又看向镖队的人:“劳烦各位稍等我一会儿。”
镖队的人朝他拱了拱手。
陈宗文起身回了书房,过了会儿,拿着一个密封严实的信封出来了:“有劳诸位兄弟了。”
“陈先生客气了。”
领头的拱了拱手,又从陈夫人手里接过一个信封,便转身走了。
陈宗文送他们出去,顺便把大门给关上,转头一看自家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,无奈道:“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吧,小心招眼。”
“对对对,我给忘了,”陈夫人一拍脑门,连忙开始收拾,“对了,我刚看了,曦儿这会儿送的文房四宝可多了,你不是有几个学生没钱买吗,我看给他们用正合适。”
闻言,陈宗文心里一暖:“我就知道,这丫头肯定惦记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