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钧腿一软,就跌坐回了椅子里,郑氏更是眼睛都闭上了,不想再看云菀一眼。
云菀推开云瑞阳,朝着二人膝行几步,颤着声音道:“公爹,婆母,儿媳、儿媳只是一时犯了糊涂……儿媳心里只有世子一人啊!”
郑氏苦笑一声:“你糊涂,你事事糊涂,你哪有清醒的时候啊?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……云氏,你真行。”
说罢,郑氏看向沈让,眼中一片心疼;“子容,你、你是何时知道此事的?”
沈让的脸色一如平常:“也是机缘巧合,前两日有人递来一封密信,清清楚楚地说了这件事,我着人去查,叫了那人当面对质,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证据,如今才知道是真的。”
听着他的话,云瑞阳猛地转过头:“你诈我?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大截,内室隐隐传来孩童的哭声。
郑氏抬了抬手,叫周妈妈把孩子带出去。
乍闻此噩耗,郑氏满脸倦意:“云氏,子容从未动过你,这件事是真是假,只需验明正身便可知,但侯爷与你父亲同朝为官,你若不想坏了两家的关系,最好自请和离,与我家撇清关系,日后井水不犯河水,也就……罢了。”
郑氏脸色青白,一番话说完,气势又萎靡了一大截。
沈钧看着她,时隔不知几年,脸上又出现了心疼。
但郑氏没看他,她只顾看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一片泪意。
都怪她,都怪她!
怪她识人不明,好坏不分,如今家里闹出这么大的笑话,要是传出去,云菀该死自然不必言说,沈让只怕也要被牵连,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!
都怪她!
但沈让毫不在意,他坐在那,从始至终,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,仿佛跟自己无关。
云菀身子一软,瘫坐在了地上。
自请和离,也总要有个名目,如今这样的情形,她断然不可能把错处推到沈让身上,为今之计,也就只有……她自己认下了。
早知如此,还不如听沈让的早早离开,也不至于……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。
云菀深吸了口气,正要重新跪直身体,孩童的哭声却愈来愈大。
“侯府怎么这么热闹,孤没错过什么吧?”
众人下意识地抬眸看去,便见一身玄衣的太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,他小臂弯起,怀里抱着的赫然正是刚刚叫周妈妈抱出去的孩子!
太子三十余岁,自然做过父亲,不过他抱孩子的手法还是稍显生疏,甚至不如沈让。
见太子怀里抱着孩子,饶是先前置身事外的沈让也沉不住气,站起了身。
这是他和云曦的孩子,他决不允许这孩子出任何意外。
这会儿,屋里的气氛悄然变得紧张起来,偏偏沈钧还没反应过来,如往常一样迎上前去:“太子殿下,您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
太子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,落在云菀身上时停顿了片刻,很快又移开,看向沈钧:“孤也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,到了外头听说你们侯府出了事,孤想着,你在孤手下效力了这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孤合该过来主持一番公道才是。”
听着太子的话,沈钧顿时觉得自己追随对了主子,感激道:“哎哟多谢殿下!不过是后宅之中的一些小事,怎么能劳动太子殿下您呢!”
说着,沈钧上前两步,准备把孩子接过来:“家里有事,这孩子哭闹不止,这才叫人抱出去了,没想到竟然刚好碰见了殿下,殿下受累了!”
“哎,不急。”
太子笑盈盈地推开他的手:“孤也许久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,手艺是生疏了些,不过应该还是稳的,侯爷不必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