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姝彤头皮一紧，赶忙笑道，“长明表哥，我是赵圆。”
沈长明听到“赵圆”两个字，眉心微松，但目光还是锁着她打量。
老舅带着表妹下乡的时候，赵圆才7岁。
十几年过去，他也有些记不清表妹的长相，“老舅呢？”
眼前的女人太陌生了，也太漂亮了！
白姝彤大大方方的任他看着，闻言鼻子一酸，落下两行清泪，“他死了，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了。”
说着，又把老舅被下放的地方和生病去世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沈长明呼吸一滞，哀哀怯怯的叫了声，“舅。”而后就开始悲伤的哭起来。
这些年，舅舅不联系他们就是怕连累他们。
可当初舅舅也是因为他们家的事情遭罪了。
白姝彤趁机将自己被别人收养改名，又嫁人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。
一番痛哭流涕的认亲后，沈长明算是认下了她这个表妹。
这时，苏明莲突然扶着桌角，痛叫起来。
“哥，嫂子要生了。”白姝彤上前扶住苏明莲下滑的身子，焦急道。
沈长明扶住苏明莲另一边，声音紧张道，“贵子，帮我喊你娘和王婶子。”
杨贵脸色一正，立刻朝外跑去。
李婶子站在门口，正在和其他几个女人说沈长明的表妹。
见儿子急匆匆跑过来，立刻迎上前，笑道，“儿子，我没骗你吧！长明表妹美不美。”
“娘，明莲要生了！”杨贵喘着气停在几个女人面前。
李大婶神色一紧，立刻迈着腿就往沈长明家里跑。
白姝彤记得苏明莲这一胎生的极是艰难，也是因为生下这个女儿，她的身体受损严重，才不能再生的。
很快屋里狭窄的空间，就被村里的大婶们给攻占了。
沈长明被赶出房间，提着扁担去跳水。
白姝彤则守在屋外的灶台处，帮忙烧水。
屋里传来苏明莲的哀叫声，白姝彤忍不住就想起上辈子自己生孩子时，一个人在京市偏僻的出租屋里。
那时，周康说学校有事，几天都没回来。
她一个人倒在冰冷的地上，疼的死去活来。
外面大雪纷飞，没有人注意到她。
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，那孩子却挣扎着要活命，自己往外挤。
最后是她红着眼睛，浑身是血的把孩子扯了出来。
她在冰冷的地面躺的太久，身体受损，不能再生。
和今天的苏明莲是一样的。
当初两个孩子看对眼，苏明莲把自己闺女看成眼珠子，她又不是把自己儿子看成眼珠子。
等到知道两人当年都遭遇了生孩子的凶险，她反倒和苏明莲成了心心相知的好朋友。
这种事情，只有女人会产生共鸣，会明白生孩子的付出和身体所受的损伤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屋内撕心裂肺的叫声，弱了下去。
有婶子害怕的声音在屋内响起，“难产啊，孩子胎位不正。”
沈长明手心冒汗，盯着紧闭的房门，都快把门盯出个洞，听到里面人说的话，心被来回撕扯。
他和苏明莲是知青，留在当地，亲人都不在这里。
这种时候，他除了害怕和慌张外，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。
有人满头大汗的出来，对沈长明说道，“生不出来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