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康被两姐妹的话一噎，毫不在意，一副他很懂的样子看着白姝彤，“我知道你也喜欢我，不好意思承认没关系。”
当初两人相看对象，她不就跟个小媳妇一样，跟着他在临城街上压马路。
这看看那摸摸，一副胆小怯懦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。
他看她一眼，她都不自觉脸红半天，睫毛颤啊颤的。
纯情。
喝咖啡闹出笑话，还是他给她解的围，那时候她看着他感激崇拜，眼睛都要冒星星了。
带她去迪斯科见世面，她被里面的灯光闪瞎了眼，走路看不清道，可怜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子，刚进去没一会儿吓得转头就跑。
也就是在那个晚上，他碰到了热情洋溢，身材丰盈的林玉娇。
那晚，在迪斯科里五光十色变幻的灯光里，林玉娇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，像钩子一样射向他。
两人这才勾搭在一起。
现在想想，白姝彤能赚钱，肯吃苦，比起林玉娇兜里那七八百的家底和给她带帽子的行为，这个才叫他省心。
只不过想归想，周康主要还是想从白姝彤身上弄点钱出来，工作现在是最要紧的。
毕竟两人处对象的时候，白姝彤在医院打扫卫生一个月手里落下来才几块钱，还想着请他吃饭。
现在再弄出点钱，应该也不会太难。
白姝彤看他装的人模狗样，冷笑道，“回家照照镜子，你要是买不起，我送你一个。”
宝珍听懂了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随即旁边坐着的女同志也忍不住捂着嘴，肩膀颤抖。
陈大妞不明所以，宝珍拉下她的耳朵低声解释，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
周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，而后强自镇定辩白道，“你不用拐着弯骂我，我知道你生气我娶了林玉娇。”
这时，喊着卖饭的列车员推着小车过来了。
“大碗米饭、肉丝面、辣子鸡、溜肉段、炒肉元葱……”
拥挤的车厢中，空气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，沉闷难闻。
白姝彤懒得搭理周康，顾不上环境不好，让坐在过道的陈大妞买了三份盖浇饭。
盖浇饭装在铝盒饭里，有肉有菜，吃完了会有人来回收。
周康闻到香味，默默咽了咽口水。
这次他去京市，把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。
要不是没钱，他还不会回去。
没想到白宝珍做完手术，她们还舍得花钱买盒饭吃。
败家娘们！
周康默默摸出上车前买的烧饼，慢慢吃了起来。
一路上，白姝彤都没想出来顾家老太太和她有什么渊源。
火车终是将谜底丢在京市，载着一头雾水的白姝彤回到阔别半个月的家乡。
……
年前的最后一批煤车卸完，就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了。
小六带着阿坤这些天，阿坤已经能单独上手了。
阿坤看出来这些活，没啥技术含量，其实就相当于中间商。
只要和煤炭供应商搭上关系，倒手一卖，就是钱。
比做什么甜品和卖衣服，更适合他们老爷们干。
可关键的就是煤炭供应商，手里就算有钱，人家都不带搭理他们的。
阿坤听小六说起白姝彤当初环环相扣的准备，才艰难拿下余天民，不免有点佩服。
推荐信、钱、装大头蒜的汽车，还有说服对方的口才……这些都不能少。
怪不得张钊当初总嫌弃他小看白姝彤。
这个女同志确实有两把刷子。
这会正值中午，李云英和招娣坐在店门口的小折叠桌上吃饭。
阿坤和小六蹲在店铺对面的广场抽烟。
想到张钊，阿坤又问，“这么久了，钊哥有没有联系你？”
“没有，我去看过奶奶和莹莹几次，可怜的……”小六咬着烟，声音含糊的叹口气，“除了哭，还能怎么滴！”
“钊哥会不会……”阿坤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下。
小六用夹着烟的手揉了揉眉心，“你别乱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