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冷，窗户不怎么开。
屋里的臭味、晒不干的冰冷被褥、奶奶肌肉收缩的痛苦和她力不从心的无助，都让张莹莹在疲惫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挫败。
以往这些都是哥哥张钊当主力，她从旁协助些轻省的活。
现在轮到她，她只能咬牙坚持。
好在小六叔叔，还有虎子和虎子奶奶会经常过来帮忙，莹莹心里快崩溃的情绪才压回去了一些。
趁着放寒假的这几天，张莹莹跟着虎子奶奶在家备些食物。
否则过年期间街上的店铺关闭，想买点吃食都买不到。
两人在院子里炸油条，就在这时，她那消失几个月的赌鬼爸突然回来了。
不仅拿起油条就吃，还翻箱倒柜的找东西。
张莹莹害怕，紧跟着他，说家里没钱，还欠着几千块的外债。躺在床上的老母亲口齿不清的说着“混账”，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苦楚，追着那个不成器的赌鬼儿子。
可对方才不管，都架起油锅炸油条了，就说明家里还有点油水。
永远不要怀疑一个赌鬼在家找钱的能力，就像打开了任督二脉，聪明劲儿全用这上面了。
张钊那么能藏钱的人，都被赌鬼爹从床底的墙缝里，找出来偷走了。
张莹莹跟着他的每一步，都像是悬空踩在悬崖上，恐惧又害怕。
果然，对方找到了存折地方，张莹莹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，还没来得及阻止，存折已经被赌鬼爹捏在受伤。
她脸色煞白，探身去抢。
赌鬼爹看到上面的钱眼睛都放光了，手臂一躲，推开扑上来的张莹莹，笑着大步流星的朝外走。
张莹莹在后面追，扯着他的手，绝望的哭叫，“爸，你不能拿走，那是我和奶奶的活命钱。”
张莹莹爸爸恼羞成怒，一脚踹开她，“再管老子的事情，就把你卖了。”
“咚”的一声，后背狠狠撞在地上，骤然的疼痛，让张莹莹心中迸出无尽的仇恨。
她绝望的爬坐起来，压回还未掉落的眼泪，握拳用力捶着地面，朝他叫嚣，“你怎么不死，你去死，去死！”
她歇斯底里的叫喊，惊动了周围的邻居，也让赌鬼爹暴怒，带着煞气朝她走来。
以前张钊在的时候，薄薄眼皮掀起来，不言不语看着赌鬼，他的气势顿时就会矮半截，心里莫名怵的慌。
可他绝不会承认老子会怕儿子。
现在女儿竟然咒他，一个丫头哪里来的胆子。
张莹莹眼眶通红，毫不退缩地直直瞪着他，目龇欲裂的样子，仿佛要在他脸上戳个洞出来。
“死丫头，不打你就不知道你爹是谁！”赌鬼抡起自己蓄满力量的脚，就要踹到张莹莹的身上。
突然，张莹莹的身体被人拖走，与此同时，捏在手里的存折也被猛地抽走。
这一脚他用了十成的力气，却踢了空，身体失去平衡，倒仰摔在地上。
可他顾不上疼痛，转身就去抢存折。
白姝彤往后退了两步，把存折背到身后，眼神莫测的看着他，“你就是张莹莹爸爸张升？”
“你是谁？”张升阴着脸，不耐烦地再次逼近，“把存折还给我。”
陈大妞扶起张莹莹，迅速闪身过来挡在她面前，顺势推了一把张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