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一石二鸟
茱 萸紫这个东西并不是林岩胡诌的，在上一世这些类似的药物是被明令禁止在市面出现的，他曾经就思考过，古代有没有这种东西。
于是有段时间，他出于求知若渴的心态，就整日的泡在图书馆里，翻看着植物以及历史类的书籍，他翻看了大量的书籍，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类似的东西。
其中就有一株药效极其类似的植株，就是北蛮之地生产的茱 萸紫。
“茱 萸紫……也就是说北蛮人把茱 萸紫用在了嚇风饮的马奶酒里。”柳儿轻声问。
林岩嗅着指尖残留的气味，微微皱起了眉头“现在看来，确实是这样。”
“北满人进入我大乾境内，心思并不单纯，不仅有北蛮私兵囤积鬼哭岭，而且，在我大乾境内居住谋生的北满人也并非只是为了谋生。”
“他们有另外一层计谋。”林岩的眼中眸光微闪，将北蛮人这底层的用意和谋划看的一清二楚。
见柳儿仰着小脸看他，林岩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北蛮人在我们黑山堡，没有谋别的职业营生，而是只开了一家酒肆，你可知为何？。”
“马奶酒是北蛮特有，以其特色谋生，也合情合理啊。”
林岩微微笑了笑，“这只是其一，要说特色，皮毛皮质的物品，更是北蛮特色，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开皮质店铺呢？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马奶酒，更利于他们在酒中下毒，就是茱 萸紫的汁液。”
林岩点点头，夸赞着“推理的很对，这就是他们在黑山堡只开酒肆的最主要的原因。”
“那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毒的？”柳儿疑惑。
“恐怕他们从派遣使者前来议和开始，就在下这一盘大棋了，先是佯装撤销边境戍兵，然后明目张胆的使北蛮人进入大乾境内居住，又以马奶酒为特色，大肆开展酒肆。”
林岩看向那花纹繁复的酒囊；“黑山堡冬季严寒，为抵御寒冷，黑山堡里的青壮年，犹爱喝酒暖身。”
“黑山堡里的自制的土酒虽然很烈，但酿造之法和用料都很干净，即使喝多了，睡一觉起来也就好了，不会损伤身体。”
“但，自从北蛮酒肆在黑山堡开业后，酒肆之中的嚇风饮一度供不应求，黑山堡里的青壮年，整日整宿的混迹在北蛮酒肆之中，争相掏空家底排队去买嚇风饮。”
“所以，他们是一石二鸟。即击垮了人心意志，又搜刮了钱财。”柳儿微微蹙着柳眉，“北蛮人的心思也太歹毒了。”
“这正是北蛮人的用意，和最终目的，凭借这个酒肆，用掺了茱 萸紫汁液的
马奶酒，北蛮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黑山堡内正值青壮年的男丁身体击垮。
常年累月的马奶酒灌下来，到时候，黑山堡里神志清醒的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了，若是北蛮人发起进攻，仅凭这些毫无抵御和反击的能力的老弱妇孺，那攻城略地简直轻而易举。”
“而且，黑山堡原本是一个富庶的大堡，堡内民众极多，各种商贾营生也数不胜数，黑山堡又背靠黑山，黑山之内物产丰富，珍奇草药、飞禽走兽也目不暇接。”
“北蛮人入境后，为了占据黑山，先是暗戳戳戳的散布黑山不干净的传言，后以私兵驻扎在山上。
为了不使他们的秘密曝露，他伺机虐杀进山打猎和采草药的人，并将他们伪装成了恶鬼攻击或野兽撕咬，数年间惨死在黑山的人数不胜数。
弄得黑山堡人心惶惶，再也不愿意靠近黑山，将黑山视为了不祥之地，恐怖的称黑山为鬼哭岭。”
“饮用了带有茱 萸紫汁液的马奶酒之后，茱 萸紫汁液会让人产生一种既癫狂又上瘾的飘飘然的感觉，一日不喝马奶酒就会有一种焚心般的耐受。”
“所以那些喝了马奶酒的人，掏空家底也要去喝马奶酒，即使倾家荡产，即使家破人亡，都无法撼动他们的心，因为他们已经中毒至深了。”
“如此一来，黑山堡中大量的财富，都通过这种卑鄙的方式，流入了北蛮人的手中，黑山堡越来越萧条，而北蛮人越来越富有。”
柳儿听着林岩的话，不由自主的又有点微微的瑟缩，上瘾了会不会……会不会……，
柳儿回忆着那段时间原主身上发生的变化，回忆着原主那癫狂的模样，心里一阵阵发紧。
“你……”柳儿盯着他，眼神之中神色复杂，似乎是想要问什么，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林岩这几日的变化，柳儿看在眼里，记在心里，她能明显感觉到林岩已不像往日那般混沌癫狂。
但又怕此时的平静只是林岩的假像，尤其是听到林岩说到，茱 萸紫的汁液，能使人上瘾，她就怕……若是哪天林岩再次变得像之前那副癫狂的模样……
她不敢想象那又该是怎样一场灾难。
柳儿的欲言又止，以及怀里那微微发抖的身体，让林岩敏锐的感觉到了柳儿的异常。
林岩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立刻出声安慰到：“不会的，不会的，柳儿放心，再也不会了。”
柳儿想问什么，已经不需要她再剖开残酷的回忆，艰难的问出来了，因为林岩都知道，他都懂的。
一句“不会的”也瞬间让柳儿安心，即使是那么模糊的一句话，即使没有明确回答“不会怎样，不会什么”，柳儿也知道，林岩真的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，他不会再像以前残暴肆虐了。
柳儿心绪稍作平定，她轻轻的抬起手，指了指已经冻硬的花子的尸体，“他散播山鬼谣言，也是因为喝了掺了茱 萸紫的马奶酒吗？”
“应该不是，他没有闲钱去购买这马奶酒，怀中仅有的这一囊带酒，也只喝了一点，不舍得喝，达不到中毒癫狂的程度。”
“他本身就是一个花子，精神状况不大好，与常人有异。”
“他大概只是被人利用了，以他之口散播山鬼传言，一是隐瞒军需仓着火的真相，二是转移看到鬼哭岭上发生异常的人的视线。”
可是他死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