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越生气也没法子,不换上衣服,母亲会嫌弃的。
可这衣服,他不会脱,他脸通红,“你帮我一下,我不会。”
彭小树惊呆了,“你牛,真是白长这么大个,脱衣服都不会。”
“叫一声,小树哥,我帮你脱。”
陆文越听这话,男孩子之间的好胜心上来,他直接用力将身上衣服扯烂,也不要他帮忙。
他用水舀子准备往身上冲水,手碰到水的那一刻,直接蹦起来。
“你要烫死我,你你你这个恶毒的人。”
“怪不得你娘说你们一个个是逆子,不孝顺,不听话。”陆文越是懂扎人心的。
哪里痛,就猛扎哪里。
彭小树一直都很在乎,不在乎是假话,毕竟那是他亲娘。
“你是猪吗?冷水就在这边,你不知道兑凉水。”
“那个女人现在是你娘,她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你那么相信她说的话,正好送给你当娘。我只要大姨当娘,大姨跟我有十年之约。”
“十年后我就是她儿子,她一点都不喜欢你,你在这里真讨人厌。”他的反击,也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入了陆文越的心。
“我母亲不会要你,你一个乡下土包子,不配跟我抢娘亲。”
“你这个没用的废物,大姨不要的人是你。她对你笑了吗?她在乎你读不读书吗?她现在在意的人是我。”
“我跟你拼了!”
“来呀,谁怕谁?”
陆文越跟彭小树抱在一起打,两个谁也不肯让着。
直接从净房里打出来,陆文越身上就一条短裤。
因为当着彭小树的面没好意思脱,现在倒成了他的遮羞布。
沈秋霜听到动静,让元明元义抬着轮椅到院子里。
她现在日常活动,走一走都没有问题。
但是她在人前很少走,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。
更何况现在陆文越来了,她还没调查清楚。加急信件已经送去京城,请蔡国舅调查。
“母亲,他骂我还打我,就是个乡下野孩子。”
“你跟我回京城好不好?我名下有你给的房产,我们一起住。”
“我往后好好读书,考取功名,不会再让您失望。”陆文越瑟瑟发抖地跪在母亲面前。
抬起头,鼻血就往下滴,脸上还有伤。
头发身上更是因为水沾了灰尘,活脱脱一个泥猴子。
就很丑,超级丑。
沈秋霜紧锁眉头,轮椅往后转动,“你别过来。”
“你现在真像个刚刚从山上下来的野孩子。”
陆文越情绪再也绷不住了,抱着膝盖哭得像没了娘的孩子。
母亲说他是野孩子,她嫌弃自己脏。
以前他受伤时,母亲都会将他搂在怀中,温柔轻声地哄着,然后亲手做糕点,炖汤。
可现在,什么都没有……
彭小树站在一边,像个犯错的孩子,他怯怯地看着大姨,再看看哭得很凶的陆文越,赶紧找大嫂求个主意。
“大嫂,怎么办?我……我们刚刚吵架,说话都不好听。”
“是他先动手,我没忍住,我也有错。”
刘豆花拉着他的手走到陆文越面前,“道歉,给小兄弟道歉。”
彭小树闷哼着,“对……对不起,你别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