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越呆呆的摸了把脸上滑落下来的茶水,又怔怔的看向了紧闭着的房门。
他心里头还有些不敢置信的:怎么会呢?
闻漾怎么会这么对他呢?
她可是喜欢了他整整八年啊!
八年!
这八年来,他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吧?可他只要说句对不起,闻漾就会立马原谅他的呀!
这次,闻漾怎么就无法原谅他了呢?
沈越百思不得其解。
厨房里传出一阵“咕噜”,“咕噜”声来,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。
是他给闻清熬的枸杞母鸡汤好了。
沈越走进厨房关了灶火,又抖了抖被茶水浸湿的衣服,这才紧抿着唇瓣进去旁边的客房,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。
他拎着鸡汤去了医院。
闻清一见他进来,便急急地问:“怎么样?她同意了吗?”
沈越没有说话,只是垂眸把保温壶拧开,给她盛了碗鸡汤。
闻父这会儿不在病房,闻母这会儿正在给孩子洗刷尿布。乍然听到有人进来,她也下意识的看向了沈越。
母女两这才发现沈越的脸色很难看。
而且沈越还换上了之前闻清给他买的那套留在闻家的备用衣服——
闻清的心里头陡然咯噔了一声。
她几乎是脱口问道:“闻漾为难你了?”
沈越:“……”
为难吗?
好像也不是。
闻漾这次好像是真的下定决心,要把他让出来了。
明明他之前很讨厌她的黏糊,也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,甚至,他向她道歉都是有嘴无心的——
可闻漾先前都好好的,怎么就偏偏这次过不去这道坎儿了呢?
难道婚礼在女人心里头的位置就这么重要吗?
就因为他在婚礼上离开,她就不肯原谅,不肯再和他结婚了?甚至,都不想再和他好好说话了?
沈越心里头一时有些慌张。
这种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控起来。
他下意识的轻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她还没同意。”
“不过大概是我这次逃婚对她打击太大了,她短时间内还很生气。”
“再给她点时间吧!”
“让她好好冷静冷静。”
“等她冷静够了,我再去劝劝她。”沈越说的萎靡不振的。
这可让闻母听的着急坏了。
她搓着尿布的力道都重了起来,愤怒的道:“我们能等,孩子能等吗?闻清能等吗?”
“沈越你就是太惯着她了,才让她脾气那么大的!”
“你把她拎床上使劲打一顿!打一顿瞧她同意不同意!”
“这还是亲姐妹呢!这还是她亲外甥呢!这点忙都不愿意帮,她以后会乐意帮我们什么?”
“白眼狼!真是白养她这么大了!”
闻母越说越气的,直接把尿布扔到盆里,豁然站了起来:“不行!沈越一个人劝不了她的话,我也得回家说说她去!”
“妈——”闻清这会儿却是放心了。
有爸妈的态度摆在这儿,有沈越对她的情意放在这儿,她这孩子终究是要养到闻漾名下的!
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的。
闻清声音轻轻柔柔,佯装大度懂事儿的劝道:“妹妹现在还气着呢!你现在回家,免不了又要被她气一顿的。”
“还是算了。”
“就按沈越说的,给她段时间让她再好好平静平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