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漾撇了撇嘴，将暖水袋抱得更紧了些。
说两句好话会怎么样？
霍政熙样样都好，但和宁桑榆说得一样，嘴硬冷淡，像是戈壁滩上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，让人难以喜欢。
但或许这样的人，才能长久地留在戈壁滩上。
难道自己也要做一块石头？
闻漾不知不觉又走了神，直到耳边传来狼叫，她才回过神，面色白了几分，小心问道：“附近真的有狼？”
“有。”
霍政熙点头，抄起了放在旁边的猎枪。
“一般不会靠近军区，它们知道这里的人有武器。”
“万物有灵，连狼也一样，它们比我们想象中更聪明。”闻漾感慨，霍政熙闻言诧异，又把枪随手靠在一旁。
“我以为你会害怕。”
“有一点害怕，不过我相信霍首长不会让狼闯进军区的，所以就不害怕了。”
“你知道遇到狼后应该怎么自救吗？”
闻漾摇头，霍政熙正准备开口，就见不远处一盏小灯摇摇晃晃地向两人奔来，是联络处值班的同志。
“闻漾同志，有一通找您的电话进线。”
找她的？
闻漾脸上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。
她来戈壁滩已经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，闻清和闻父闻母恐怕脸比粪坑里面的石头还要臭，怎么可能大半夜来找自己？
那就是沈越，但是他现在不应该抱得美人归吗，竟然还有功夫来找自己？
“不接。”
闻漾摇头，霍政熙皱眉，问：“谁打来的？”
联络处的同志急忙回答：“说是闻漾同志的单位，却没自报家门。”
“去接吧。”霍政熙一锤定音：“说不定是调你回去的。”
“城里的条件比戈壁滩更好。”
霍政熙想起李卫国说，闻漾的水平放在大城市同样吃得开。
或许最适合她的地方，不是这里。
“我去接。”闻漾站起身，拍打着屁股上的沙尘，走出两步之后又跑回来，严肃道：“就算是调令，我也不会回去，请首长放心！”
霍政熙意外，盯着闻漾的背影，唇角牵起。
真会说大话。
联络处，值班的同志帮闻漾重新接通了电话。
与她所想一致，果然是沈越打来的。
他的声音小心翼翼，生怕闻漾一个不高兴挂断通话。
“你在西北，过得还好吗？”
沈越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。
如果闻漾说自己过得不好，或许他会洋洋得意地告诉闻漾，这就是她任性的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