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时凛将脸凑近了些,“只要公主喜欢,臣有的是办法哄公主开心……”
似想起什么,她哼了声,语中染上了酸楚,“我那妹妹今年刚刚及笄,黄花大闺女,不知萧侍郎用得可还满意?”
萧时凛反应过来,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“胡说什么?若不是被下了药,臣怎么可能看得上洛芸梨那样的~”
他低头轻啄她的红唇,“臣喜欢什么的样的,公主不是最清楚吗?”
“讨厌!”
冷月下,洛紫昙的声音被他封缄。
不过多久,一个个土丘间,隐隐露出两个交叠的身影。
……
月光如洗。
桃夭独自坐在茶室托腮发呆。
她知道,南边水灾,最近善堂安置了不少流民,得病的大都是些老弱病残,善堂人手不够,根本忙不过来。
可惜她还要忙清欢斋的事,都没时间过去,只能尽自己所能捐些银子。
她时不时看向阮修墨他们所在的厢房,目光有些急切。
一个时辰过去,窗柩内依旧烛火通明。
听表哥言下之意,他的蛊毒相当棘手。
不知不觉想起阮修墨早先对她说过的话。
“先承王临死前,将他怀疑的对象都一一逐出了王府,又明说了王位必须留给长子,几乎是用命为他铺平了前路。”
“在先承王的丧礼上,舒太妃伤心过度,引发喘疾,险些就那么走了,我永远记得他当时内疚得恨不能自我了断的模样。”
“正因如此,他更不敢将蛊毒的事告诉舒太妃,只能在暗地里弥补一二。不管太妃怎么偏心,怎么厌弃,他都欣然接受……”
桃夭捏着茶盏的手发白。
可尽管如此,他却还是答应了她的交易条件。
他明知亲近阮家,就是违背了舒太妃扶持世家的意愿,舒太妃本就不喜他,如此一来,母子更要生隙……
夜澈来到房门口,只见房门半阖。
阮修墨临时被人喊去了东郊善堂义诊。
走之前,没忘记替桃夭向夜澈打听璎珞的下落,夜澈倒是没有多问,当即派了人回府细查。
屋内一灯如豆。
透过缝隙,女子单手托腮,手里捏着一个话本子,均匀的呼气声在静寂的厢房里有些突兀。
呼噜都打上了?
夜澈眼里流过一抹怪异,走进门的时候没有刻意放轻。
桃夭睡得似乎很沉。
平时没到十四,月接近正圆的时候,他就开始浑身不适了。可用了她的长宁香不到一个月,症状已经明显改善。
他甚至能在十四的夜晚自行离府,保持着理智找到阮修墨这来。
说不定,这女子真能帮他解蛊……
夜澈唇角不知不觉浮上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。
取过她手里的话本子,在她隔壁扬襟坐下。
不过片刻,他便阖上了话本,微蹙的剑眉似在纳闷,这样无聊虚妄的情爱纠葛,为何会有人爱看?
夜澈的视线移到她翘挺的睫毛上,再到白玉般的耳坠,娇俏的鼻子,最后停在樱粉色的唇上。
她今日做了打扮,看样子伤口早就好了,还抹了口脂……
是因为跟阮修墨一块儿出门的缘故?
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么个念头,唇间不知不觉燥热,他抬手拎起茶盏。
瓷盏发出的清脆响声,让桃夭鸦羽般的长睫动了动。
轻眨几下,桃夭挣开眼。
朦胧的视界里,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思绪回笼。
待看清了来者,她整个人顿住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她失声惊问。
沉默了一会儿,夜澈神色也恢复如常,轻咳一声避过尴尬,“阮修墨说,你要与本王致谢?”
桃夭才想起自己确实这么说过。
她没来得及多想,趁着桌案起身,匆忙间竟没发现夜澈一只靴子踩住了自己的裙摆。
“呀——”
桃夭一声惊呼,伴随素纱裙摆撕裂声起——
夜澈瞬间抬脚,显然已经来不及。
一坐一站的两人四目相对,气氛顿时凝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