牟轩的虎口渗着血珠,螺旋钢管发出类似钟表发条的咔嗒声。
他反手将钢钉扎进肘关节,剧痛让时间旋涡瞬间定格成三十六个重叠画面——变异生物群正在用金属鳞片拼写蒋工丢失的样本编码。
“它们的共生菌在读取时间痕迹!”蒋工突然摔碎培养皿,黏液里浮动着与钢管相同的螺旋纹路,“三天前我解剖的幼体标本,编号是t - 09 - 336。”
秦工猛地扯开微波炉外壳,将蜘蛛毒液注射管对准相位共鸣器:“所以这些畜生能感知到我们武器研发的时间线?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黏液参数,“老牟,我需要你三小时后的血液样本!”
实验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,段师傅的嘶吼从通风管传来:“它们在给防御墙打蝴蝶结!”燃烧的防护头盔撞碎观察窗,变异生物用钢筋编织的巨网正裹挟着弹壳与混凝土块升空。
牟轩扯断缠在手腕的电缆,金属丝在半空自动编织成沙漏形状。
当第七次时间暂停启动时,他看到蒋工三天前的手套纤维正在变异生物黏液里重组——那些共生菌正在吞噬实验室的时间残影。
“逆向共鸣需要生命体征同步。”沈瑶突然踹开液氮罐,寒气中浮现出她与蒋工重叠的虹膜纹路,“用我的细胞膜当导体,老秦你还有七分钟!”
变异生物的电磁炮进行曲突然变调成葬礼哀乐。
牟轩看着自己滴落的血珠在钢管表面形成微型时间回廊,突然抓起三天前的解剖记录塞进微波炉——共生菌群霎时在培养皿里跳起踢踏舞。
“是共振频率!”蒋工扯开白大褂露出布满抓痕的胸膛,将传感器贴在心口,“这些黏液每23分钟就会重组一次细胞膜结构,但”他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的血沫里游动着银蓝色菌丝。
秦工抡起扳手砸碎操作台,将蜘蛛毒液与液氮混合灌入改装后的粒子加速器:“所以它们真正的致命伤是”金属碰撞声里,他沾满机油的手指在控制屏画出双螺旋符号,“阶段性共振中断!”
防御墙外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,变异生物群突然开始用钢筋鳞片搭建教堂尖顶。
牟轩扯下沈瑶的发卡扎进太阳穴,在时间回廊里看到七十二小时后的实验室——所有变异生物都在模仿蒋工扶眼镜的动作。
“就是现在!”牟轩将染血的钢管插进粒子加速器,秦工拉闸的瞬间,整个基地的灯光都扭曲成dna链形状。
蒋工突然扑到观察窗前,发现变异生物正在用弹壳拼出他母亲墓碑的日期。
新型武器启动的嗡鸣声中,沈瑶突然抓住牟轩渗血的手腕:“它们的共生菌在复制我们的悲伤记忆!”她话音未落,所有培养皿同时爆裂,黏液里浮现出每个人最痛苦的时光碎片。
当逆向共鸣波穿透防御墙的刹那,变异生物群突然整齐划一地抬起金属利爪——就像三百个提线木偶同时向观众谢幕。
秦工狂笑着按下发射键,改装微波炉里射出缠绕着时间旋涡的蓝色光束,基地所有钟表开始倒着唱生日歌。
牟轩在最后一秒扯断蒋工衬衫第三颗纽扣扔进光束,那是他重生前最后看到的星空坐标。
变异生物群搭建的金属教堂突然开始跳华尔兹,钢筋鳞片在蓝光中碎成漫天磷火,像极了末世前最后一个平安夜的烛光。
(新武器启动的余波中,某块刻着“t - 09 - 336”的金属鳞片突然开始自我复制,表面浮现出变异生物头目特有的环状齿痕)(续写部分)
硝烟裹挟着焦糊的金属味在防御墙外翻滚,秦工用沾满机油的扳手敲打微波炉外壳,震落三片发蓝的金属鳞片。
“十二个攻击点同时失活!”他沙哑的吼声在实验室穹顶撞出回音,监控屏上代表变异生物的红点正以烟花炸裂的形态熄灭。
沈瑶撕开巧克力包装的手指忽然顿住。
窗外飘进来的磷火在玻璃上投出环状齿痕,像某种冷笑的嘴型。
“它们撤退得太整齐了。”她将融化的巧克力抹在牟轩渗血的虎口,冰凉的触感让时间旋涡残留的三十六重画面微微震颤。
蒋工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落银蓝色黏液,他弯腰捡起块刻着“t - 09 - 336”的鳞片,解剖刀突然在编号末尾刮出火星:“这些环状齿痕的角度变了。”培养皿碎片在他掌心拼成残缺的六边形,“撤退时所有攻击单位都保持着等边三角阵列,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精密机床的流水线。”牟轩扯断缠绕在粒子加速器上的电缆,金属丝在落地瞬间自动编织成指挥刀形状。
他太阳穴的发卡突然渗出黑血,三天前的记忆残片在视网膜闪现——变异生物群搭建金属教堂时,有七块鳞片始终悬浮在指挥塔顶端。
防御墙外传来金属风铃般的脆响,段师傅扛着冒烟的焊枪冲进实验室:“狗日的在拿弹壳叠千纸鹤!”他防护面罩上的抓痕渗出蓝光,焊接缝里卡着半片正在重组的鳞片,“第三区的兄弟说看见有个三层楼高的黑影在云层里翻跟头。”
秦工突然将扳手砸进操作台,飞溅的火星在控制屏映出dna链状的裂纹:“老牟你来看!”他沾满蜘蛛毒液的手指划过频谱仪,“所有死亡个体的共振频率都消失了,就像……就像有块吸音海绵把它们的生命特征吞掉了。”
沈瑶的巧克力包装纸在指尖折成沙漏,液氮罐表面的霜花突然呈现指挥刀形状:“不是消失,是同步。”她将发烫的耳钉按在监控屏上,三百个红点的撤退轨迹瞬间重叠成环状齿痕,“有什么东西在统一调度残留信号。”
实验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牟轩听见自己腕表齿轮的转动声放大了十七倍,表盘玻璃映出蒋工三天前丢失的解剖刀——此刻正插在防御墙外的混凝土裂缝里,刀柄缠绕着新鲜的银蓝色菌丝。
“它们在学习情绪伪装。”蒋工突然扯开衬衫,胸口抓痕正在分泌带薄荷味的黏液,“撤退时故意留下这些……”他沾着黏液的手指在观察窗画出母亲墓碑的轮廓,“悲伤的记忆碎片就是最好的诱饵。”
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响起欢快乐曲,所有培养皿碎片开始跳机械舞。
牟轩反手将钢钉扎进指挥刀形状的金属丝,时间旋涡里突然浮现出七十二小时后的画面——变异生物群正在用他的血珠搭建等比例缩小的基地模型,每个建筑缝隙都嵌着环状齿痕的鳞片。
沈瑶突然将巧克力塞进牟轩嘴里,甜腻的苦涩压住了喉间的血腥味:“你的虹膜纹路在变淡。”她撕开绷带缠住他渗血的手腕,纱布纤维立刻开始编织蒋工母亲墓碑的数字,“共生菌在复制我们的生理特征。”
防御墙外传来整齐的金属跺脚声,像是三百个士兵在跳踢踏舞。
秦工改装过的微波炉突然自动运转,射出缠绕着银蓝菌丝的光束,在防弹玻璃烧灼出环状齿痕。
段师傅的焊枪冒起青烟,焊接点渗出带着薄荷味的血珠。
“不是要找它。”牟轩嚼碎最后一丝巧克力,表盘玻璃映出的解剖刀突然开始指挥变异生物跳华尔兹,“是要等它来认领这些……”他踢翻冒着蓝光的培养皿,黏液里浮动的记忆碎片突然拼成完整的环状齿痕。
实验室所有灯光同时闪烁三下,蒋工白大褂上的抓痕渗出星空坐标的荧光。
当最后一声金属跺脚消失在云层中时,每个人腕表都收到了相同的讯号——防御墙外所有变异生物残骸正在用弹壳拼写“t - 09 - 336”的摩斯密码,而指挥塔顶端的避雷针不知何时弯成了问号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