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放羊老汉的亲情(1 / 1)

坛颠 /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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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初的李家庄,宛如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,是个荒草肆意蔓延的主儿。老祖爷翻,老祖奶奶,放羊老汉,还有那三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,构成了这片土地上艰难求生的画面。真个是面朝黄土,背朝天,日复一日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耕耘着。

单薄的棉衣在割肉般的寒风面前,显得如此脆弱无力,仿佛只是一层虚幻的遮羞布,根本无法阻挡寒风的侵袭。老祖奶奶望着眼前荒凉的山洼,那斑驳的林野在寒风中颤抖,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。羊圈房上的猫草在寒风的死命拖拽下,发吼出呜呜呜呜的哭泣,那声音仿佛是大地的悲叹。

山洼里盘旋着屙老雕,它啊啊啊地哀怨地啼叫着,声音在山谷中回荡,整个山洼透露出一种肃穆而又悲凉的气场。

放羊老汉身形佝偻,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,那一道道皱纹如同干涸的土地上的裂纹。他的眼睛浑浊而沧桑,却偶尔闪烁着坚毅的光芒。稀疏的眉毛像是被霜打过的枯草,杂乱地生长着。他的头发早已花白,如同冬日里的霜雪,杂乱地贴在头皮上。那张嘴总是抿着,似乎在承受着生活的重压,又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曾经的艰辛。他的皮肤粗糙黝黑,那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印记,仿佛是一张老旧的皮革。

刚刚爬上东山岗的太阳,艰难地顺着寒风,送来了一丝一缕、一丝一缕的暖色。那微弱的阳光,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,虽然渺小,却给人带来了些许的温暖和勇气。老祖奶奶紧紧拉着老祖爷的手,他们的手因为长期的劳作而变得粗糙干裂。肩上扛着镢头铁锹,踀得很紧的裤腰带别着磨得锃亮的斧头,又步履蹒跚地朝着上洼去扳荒地了。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如此渺小,却又充满了坚韧和不屈。

太阳缓缓爬上了树梢,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。放羊老汉也做好了玉米饭,他扯着嗓子喊过老祖爷老祖奶奶吃饭后,就赶着那几只小羊羔上坡放羊去了。小羊羔们咩咩叫着,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,给这片寂静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气。
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这是他们生活不变的节奏。日子虽然艰苦,但他们的心中始终怀着对未来的期盼。

转眼就到了年关,这是一年中最让人期待的时刻。放羊老汉爷放羊时运气不错,逮了几只野鸡,捉了几只野兔。更让人惊喜的是,他挖的陷阱里居然插上竹签,一头不谙人事的未成年的小野猪,莽撞地一头撞上,落得个肝脑涂地的下场,也算是为新年送来了一份别样的祝福。

大年三十晚上,在羊圈房里,一场简单却温馨的年夜饭正在进行着。桌子是放羊老爷从后洼费力搬来的长石板,四条腿是他捡来的四个小屁股石墩,虽然不太规整,但却稳稳地支撑着桌面。凳子是几个小木桩,高矮不一,却也能让人坐下歇歇脚。菜那是炖好的野鸡野兔野猪和豆腐炖野菜干,香气四溢,让人垂涎欲滴。酒那是放羊老爷自酿的,山葡萄干、高粱、红薯干、小麦、玉米混合料发酵酿的土酒,醇厚浓郁,散发着独特的香味。碗是几个葫芦锯做的瓢碗,杯是小葫芦锯做的酒杯,虽然简陋,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。

户外是犀利凛冽的喊着号子的风婆婆,她尽情地唱着祝福的歌谣,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。偶尔夹杂着几声狼嚎,让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。豪壮在这个山洼里,长出了山梁版的江湖气色。

“哥,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,干了这瓢酒!”老爷爷老奶奶和放羊老爷,那晚不知喝了多少酒。他们的脸上泛着红晕,眼神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。日子像这酒和羊圈房里燃烧的盆火,温暖而热烈,融合成了先祖们的诗和远方。在这艰苦的岁月里,他们相互扶持,共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梦想和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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