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推开窗,任由冷风侵入屋内,将心中的燥热同风吹散。
望着窗外,风无疾眼神飘忽起来,许是又勾起了一丝往事。出神之际,她又想起了那梦魇里的场景……
七年前,被人推下八里崖。拼死一搏,逃出生天的她。
那个令她,再也不愿记起的回忆。
风无疾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今天,恐有事发生。
“罢了。”她摇了摇头,撑着脑袋,将混沌抛之脑后,重新坐回榻上。
“时间到了,有客人要上门了。”
她轻轻转动了下无名指上的扳指,目光落在门口,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。
一下。
两下。
「嘭—嘭嘭——」
大殿外的堂门恰巧被敲响。
风无疾伸了个懒腰,乌黑的长发随意垂在颈边,就这样缓缓走出大殿。
“来了来了,轻点敲门。”
大门打开后,入眼的就是一位老妇。她的手中捏着一纸书信,穿的不像普通人家,耳垂上吊着两只不一样款式的金耳环,显得有些奇怪刻意。
见到风无疾,她眼珠子转了转,这才张了口:“我找你们…风堂主。”
嗓音沙哑且难听,似乎有意压低声音。
秋风阵阵,风无疾掩了掩外裳,将门彻底打开,“我便是弃忧堂堂主,风无疾。”
“客人,进去说罢。”
来者却拧了拧眉,面上浮现出疑问,道:“风堂主,是女的?”
“是的。”
老妇再次蹙了蹙眉,眼里的敬畏少了几分,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踏步进入了正殿。
入座后,风无疾给她倒了杯茶,举手投足之间很是有礼,她放下茶壶,抬起眸子,眼中带笑,“请。”
“老婆婆,现在您可以说说,您家主子特意找我,让您此行来往弃忧堂,所为何事啊?”
“…风堂主怎么知道,是我家主子找你?”老妇端起茶,嗓音沙哑低沉,带着一丝疑问。
风无疾笑了笑,她并没有喝茶,而是饮了口酒,这才回复道:“您虽穿着华贵,耳戴金环,但气质这方面,您瞒不了我。”
“看您这样子,想来在您家主子那,也是个位分挺高的吧。”
老妇心中暗惊,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。茶雾氤氲,她很快镇定下来,饮了口茶。
“风堂主好眼力,我姓刘,风堂主叫我刘婆子就好,”她继续开口,但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傲气,“而我家主子,则是钧州城中鼎鼎有名的红楼春水之主。”
“——红锡。”
风无疾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点着桌面,不疾不徐道:“红楼春水之主红锡,红家坐拥家财数不胜数,垄断钧州城北一区矿山,甚至于朝廷地位也不低,是钧州排的上名的大富商。”
风无疾含着笑,抬起头:“久闻其名,就是不知道红楼主派您来弃忧堂,具体何事啊?”
刘婆子也不是个傻子,知道她是在套话,判断自己所来是敌是友。
聪明人之间的过招向来简单,刘婆子索性直言不讳道:“风堂主名声远大,能驱鬼祟、能断案事,江湖何人不恭恭敬敬地称一句风堂主。”
“但因居住位置偏僻,连我们都是日日夜夜查询了几天才寻到位置,并费力破了这外面的一层阵法…”刘婆子抬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,眼神犀利,像是想要看透风无疾一般。
“百姓比起现在那徒有虚名,却申冤不公的走悲衙,更愿意找您。”她叹了口气,道:“奈何风堂主开门迎客全凭心情,如风般神秘飘渺,我们又何其苦恼。”
“这不正巧,不过是红楼春水…近日出了点意外之事。”她从袖口中拿出一袋香囊,轻搁置在桌面上。
“这是我们的诚意,事成之后…”刘婆子顿了顿,比出一个数字:“两倍。”
风无疾盯着她,良久,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,随即拿起香囊掂量了几下:“看来红楼主诚意十足啊。”
刘婆子眼中的讥讽快要藏不住了,见风无疾露出要答应的意味,直接拍案定下道:“那我们下午便准备马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