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白夜从腰间抽出一支针剂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林小雨的颈部!
“你——!”赵铁柱刚要上前,就被白夜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
“止痛剂。”少年教官收起空针管,“能撑两小时。”
他转身走向悬崖边缘,又停下脚步:“两小时后如果还没完成,我会亲自淘汰你。”
最后的检查点设在模拟城镇。参选者需要在‘敌方’围剿下找到藏在某栋建筑里的数据盘。
赵铁柱的左腿在翻越围墙时被钢筋划开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,鲜血顺着裤管流进靴子,每走一步都留下暗红的脚印。林小雨的状态更糟,止痛剂的药效正在消退,她的步伐越来越慢,呼吸声沉重得像破旧的风箱。
“东南角那栋蓝顶房子。”赵铁柱压低声音,“我掩护,你去拿。”
林小雨摇头:“一起。”
他们刚靠近目标建筑,四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!十几名扮演敌军的助教从掩体后冲出,模拟枪的火力网瞬间封锁了所有退路。
“走!”赵铁柱把林小雨推向建筑入口,自己转身迎向火力最猛的方向。橡胶子弹击中他的肩膀、腹部和大腿,但他像堵墙一样死死挡在路中央。
林小雨冲进建筑,在布满灰尘的办公桌下找到了数据盘。她转身要跑,却猛地僵住——
白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消音手枪对准她的眉心。
“时间到。”少年教官看了眼战术表,“止痛剂失效了。”
林小雨的膝盖终于支撑不住,重重跪在地上。鲜血从作战裤的布料里渗出,在地面汇成一小滩。但她仍然高举着数据盘,像举着一面不肯投降的旗帜。
白夜缓缓放下枪。
“可以。”他轻声道。
当赵铁柱拖着伤腿爬到终点时,夕阳已经西沉。
他的视线模糊不清,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站着几个人影。有人扶着他躺上担架,冰凉的生理盐水冲洗着伤口。
“多少人完成?”他艰难地问。
“二十二个。”回答他的是徐哲。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敬佩,“包括你和那个不要命的小丫头。”
赵铁柱想笑,但脸部肌肉已经不听使唤。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,他看到了站在医疗帐篷外的白夜——少年教官逆光而立,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却照不进那双永远冰冷的眼睛。
深夜,血狼小队齐聚监控室,回放白天的考核录像。
“这丫头真够狠的。”方烈指着屏幕上摇摇欲坠的林小雨,“生理期加腹部旧伤,硬是撑完全程。”
“明天公布结果。”白夜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,“我累了。”
赵铁柱半夜被伤口的刺痛惊醒时,看到林小雨的床铺空着。
他拄着拐杖走出医务室,在训练场边缘的了望塔下发现了她。林小雨正对着月光查看什么东西——那是一张老照片,边缘已经起皱发黄。
那是那张白辰和白夜的最后一次合照。
“你认识白教官的哥哥?”赵铁柱轻声问。
林小雨迅速收起照片:“曾经。”
她的眼神飘向远处——白夜正独自站在基地最高的水塔上,夜风吹起他的衣摆,身影单薄得像随时会消散的幽灵。
“他恨我。”林小雨突然说,“因为我活着,而他哥哥失踪了。”
赵铁柱想问更多,但林小雨已经转身离开。她的背影挺得笔直,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未存在过。
夜风吹散了她最后一句话:
“明天一切就该结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