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铁柱猛地站起来，餐盘咣当一声翻倒。他看向林小雨，后者正死死攥着叉子，指节发白。
广播继续：“新教官明天到任，今日休整。”
沉默持续了三秒，然后不知谁先喊了一句：“操他妈的新教官！”
人群像被点燃的炸药，瞬间沸腾。二十多名参选者同时起身，有人踹翻了椅子，有人把餐盘砸在地上。赵铁柱看到昨天还因为骨折躺在医务室的王猛撑着拐杖站起来，眼眶通红。
“联名上书！”有人高喊。
“对！我们只认白教官！”
林小雨突然离席，径直走向广播台。负责通讯的助教刚要阻拦，就被她一个利落的擒拿按在墙上。
“借用。”她对着麦克风说，声音传遍整个基地，“我是西部战区情报处林小雨，编号wtxq-719。所有参选者，指挥部前集合。”
当郑卫国走出指挥部时，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——
二十八名参选者整齐列队，每个人胸前都用红漆画着相同的图案：一颗被利齿贯穿的心脏。那是血狼小队的标志。
站在最前面的赵铁柱向前一步：“报告首长，我们请求白夜教官继续执教。”
“荒唐！”郑卫国厉声喝道，“军队有军队的纪律！”
“纪律也包括包庇战犯吗？”林小雨冷声问。
参谋长的表情瞬间阴沉：“注意你的身份，少尉。”
“我的身份是军人。”林小雨抬起下巴，“而军人的职责是保护平民，不是屠杀他们。”
郑卫国的手按上了配枪。
就在这时，白夜从指挥部走出来，身后跟着血狼小队。少年教官换回了作训服，腰间别着那把标志性的军刀。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。
白夜走到郑卫国面前，两人身高相差近十公分，但气势却旗鼓相当。
徐哲依旧紧跟在白夜身后，寸步不离，眼神警惕地盯着郑卫国的手，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。白夜无奈地侧头看了他一眼，低声道：“徐哲，没事的。”
徐哲抿了抿唇，终于稍稍退后半步，但身体依然紧绷着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。
“选拔还剩最后三天。”白夜看向郑卫国，“让我完成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参谋长盯着他看了很久，突然笑了：“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？”
白夜也笑了，那个笑容让赵铁柱后背发凉：“我玩的一直是命。”
黄昏时分，基地收到了两份截然不同的命令。
第一份来自西部战区司令部：立即中止选拔，涉事人员接受调查。
第二份盖着更高层的印章：选拔按原计划继续，白夜留任教官，西部战区第七连全体停职审查。
“你早就知道会这样。”李昊看着正在擦枪的白夜，“高层有人保你。”
白夜没抬头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是谁？”
少年终于抬起眼睛，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阳下像两团燃烧的火：“一个欠我哥哥人情的人。”
徐哲蹲在旁边，欲言又止。
“想问什么？”白夜瞥了他一眼。
徐哲挠挠头：“你真的只有十七岁？”
白夜突然把擦枪布砸在他脸上。
“操！”徐哲手忙脚乱地接住，耳根通红，“我就是确认一下！万一是十六岁呢！”
李昊无奈扶额，周阳的机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欢快的声响。
白夜看着闹成一团的队友们，嘴角微微上扬。但那个笑容很快消失了，因为他看到林小雨独自站在训练场边缘，正望着远方的群山出神。
夜风吹起她的发梢，露出颈侧一个奇怪的印记——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字母“c”。
白辰的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