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闲师太静坐在那里,她的眼眉跳动,显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平静。
川鄂三峡神女峰的铁老老,她是很清楚的,甚至跟他有过交手。
以她的武功,根本不能将其拿下,也就是五五开而已。
可这铁老老在邱白面前,却是一招都撑不住,就被直接给拍了出去。
“宗师就是这么强吗?”
定闲师太袖袍中的手握紧拳头,呼吸渐渐急促,更多的是满心的压力。
恒山派该走向哪个方向?
这才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。
邱白还是左冷禅?
这,是个问题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向大年乍一看到躺在地上,生死不明的铁老老,瞬间眉头紧皱在一起,满是疑惑与震惊。
旋即转过头去,压低声音跟旁边的衡山派弟子询问。
那衡山派弟子咽了口唾沫,偷偷瞥了眼大厅的方向,压低声音说:“大师兄,就在刚刚,他他被邱白一掌从屋里打飞出来了,直挺挺的落在地上,就这样!”
说着,他还很是形象的演示了下邱白的动作。
向大年凝视着地上躺着的铁老老,不由心中惊骇。
这铁老老在江湖上,虽说算不上顶尖高手,但一身武功也不可小觑,没想到在邱白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他感觉自己对邱白的了解,又深了一点。
短暂的沉默过后,向大年朝恒山派弟子摆了摆手,道:“别愣着了,赶紧把人送去就医。”
说完这话,他便整了整衣衫,快步朝大厅走去。
刚踏入大厅,向大年一眼就瞧见坐在上座的邱白。
只见邱白神色从容,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,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,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向大年深吸口气,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,挤出一丝浅浅容,抱拳朝着厅内众人拱手行礼,逐一点头以表敬意。
最后,他的步伐停留在邱白身前,再次拱手,恭敬的说:“邱兄,家师有请。”
“嗯,前面带路。”
邱白淡淡地应了声,也没多说什么,缓缓站起身来,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,随着向大年一同走出去。
待得邱白和向大年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,大厅里的众人这才似乎松了口气。
彼此对视一眼,皆是面带苦笑。
对邱白这个年轻人,他所拥有的强大实力,既感到震撼,又感到无奈。
夏老拳师缓缓转过头,看向身后的三个女婿,重重的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的说:“我常说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你们现在见到了吧?”
三个女婿听闻此言,皆是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,用力咽了口唾沫,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。
在郑州这一亩三分地,六合门也是顶尖势力,而他们仨作为夏老拳师的女婿,平日里都是被人捧着,自认为是一等一的人物。
天赋、才情都是有的。
可他们修炼六合门的武功这么多年,本以为自己造诣已不低,可跟邱白一比,才惊觉自己跟人家的差距,简直就是天壤之别。
想当初,华山一剑的名号,还是从郑州开始的传扬开来的,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缘由。
可任谁也没料想到,仅仅才过去半年的时间,那个被群嘲、被质疑的华山一剑,已经是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。
挥手之间,便已经能轻松秒杀,像铁老老这样的一流高手,怎能让他们不感到挫败呢。
“邱兄,你知道?我现在这般叫你邱兄,我的心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啊?”
向大年故意放慢脚步,和邱白并肩而行,一脸艳羡的看着邱白,沉声道:“你刚刚一掌拍飞铁老老,那动作太优秀了!那动作,那气势,我这辈子恐怕都难以企及。”
邱白微微侧过头,看着向大年,轻轻拍拍他的肩膀,笑着说:“好好修炼,你也一定可以。”
听到邱白这话,向大年苦笑着摇摇头,无奈道:“邱兄就别安慰我了。”
向大年指着前方的路,示意邱白往那边走,这才继续说:“我自己什么天赋还是清楚的,再说了,师父金盆洗手过后,我们就会投入朝廷为官,更没时间练武了。”
“大年兄,你真觉得令师能金盆洗手吗?”
邱白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,目光紧紧盯着向大年,嘴角高高扬起,脸上表情似笑非笑。
“你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?你还是别这么天真吗?”
“话,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向大年笑着摇摇头,沉声道:“邱兄,家师金盆洗手之举,既是符合江湖规矩,也是合情合理的,我”
话语渐渐变得嗫嚅起来,声音也越来越小,向大年的底气也是越来越不足。
直到后面的话,那没说出来的话语,已消散于无形,再难闻其声。
邱白眉头挑起,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,双眸凝视着向大年,轻笑道:“大年兄,你说的对,都是符合江湖规矩的。”
说完这话,邱白抬手指着前方的岔路,道:“我们该往哪边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