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夜点了点头，对外吩咐道：“听王爷的，都处理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
窗外传来一声回应，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梁夜将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而洒落的到处都是的棋子随意拢到一处，放进其中一只罐子里，收了棋具，然后将吴昕塞进被子里。
“唔，我没事儿，兄长。”
吴昕试图从被子里挣出来看热闹，可惜身娇体弱，如今抬抬手已经是他的极限，别的动作根本都做不了，更别说从梁夜怀里挣出来，就只能卖惨：“这样太闷了。”
“窗户破了，透风，没有你的马车闷。”梁夜淡淡地说，强行把他的手也塞回被子里，给他包的就剩一颗脑袋，“别想看热闹，脏。”
吴昕：“……”
“阿沉哥哥，你也太不好糊弄了啊。”吴昕哼唧了一声，无可奈何。
“阿起想糊弄我做什么？”梁夜淡淡地笑了一声，“乖乖休息，早些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。”
吴昕没辙，只能安分下来，就这么窝在被子里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梁夜闲聊。
不过一两刻钟的工夫，梁寒从外头进来，叉手行礼：“王爷，将军，都处理干净了，属下让人来把窗子修一修？”
“嗯。”
梁夜点点头，又吩咐道：“让人去催催吴统领，赶紧来，来的时候把王爷喜欢的厨子带来。”
“啊？”
梁寒一时有些愣了：“厨子？”
“嗯，告诉吴咎，带厨房老魏来，别人的手艺我吃不惯。”吴昕在被子里探头，笑吟吟地说。
“啊，是。”
梁寒不知道两位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但是看王爷睡在主子榻上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，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多问，答应一声，立马就出去了。
吴昕瞅着梁夜不注意，小心翼翼、慢慢吞吞地将一只手从被子里挪出来，扯了扯梁夜的衣袖：“兄长一夜未睡，要不要上床歇歇？”
“于礼不合。”
梁夜给他掖了掖被角：“别乱动，刚刚下棋落子的时候，还暗暗皱眉，这会儿倒是不痛了？”
“你若不痛了，我送你回去？”
带厨子来，哪比得上回去休养，但凡吴昕的身子适合挪动，他必然得送他回去。
“别别别，你也说了，我落子都浑身痛。”
吴昕连忙告饶：“将军府离王府不近，好哥哥，你心疼我，别折腾了。”
“你自己要折腾的。”
梁夜轻轻拍拍他，语气柔和：“好了，你休息就是，不用担心我。我在边疆，有时战事紧急，一连三五日不睡也是有的。”
他不是说谎。
漠北三族凶悍，有时烽烟一燃，数月不熄，三五日不睡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。
饶是他不太想活，都曾困到骑在马上便睡了过去。
那场仗打完，他没白没黑的睡了三日，险些将麾下将领吓死，以为他就要这么死了。
“那不一样，战场上是没得选。可如今是京中，哥哥有的选。”
吴昕不敢再动，一个是的确身上痛，另一个就是怕梁夜抓住机会又要把他送回去：“哥哥上床休息就是，没有什么于礼不合。”
他看着梁夜，笑的眉眼弯弯：“莫说我只是个王爷，就算是皇帝，历朝历代也有明君贤相抵足而眠的，合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