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想念他的小殿下啊。
梁沁倒了杯白水递给梁夜。
梁夜坐起身接过来喝完,将茶杯递给梁沁,感觉嗓子也舒服多了,笑着问道:“坐,我有些事儿得问你,咱俩慢慢说。王爷呢?朝中都稳下来了?”
“王爷还在忙,任将军跟着王爷在到处抓人。”
梁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梁夜慢慢回答:“这次佟谛谋反,同党不少。”
“其中内阁六部都有官员涉案,按罪责轻重,粗略估计,朝中至少能空出两成官职。”
说到这里,梁沁叹了口气,既无奈又痛心:“牵扯太广了,如果都按叛国谋逆诛三族,丰京城得死一两千人,长街都能用人血染成红色。”
“那,王爷怎么说?”
梁夜的面色也有些凝重。
一场叛乱下来,秦城守备军死伤不在少数,他估计,他当初留在京中的五千精锐也剩不了多少了。
死的人已经够多了,不能再这样死下去了。
梁沁又叹了口气,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道:“王爷秉雷霆之势,将十几个家族下了狱。如今天牢都塞满了,连大理寺和督察院的牢房都用起来了。”
“三族?”梁夜皱了皱眉。
当初宁王的时候,吴昕也没有牵连宁王妻族,按道理,如今也不该诛三族。
毕竟朝廷还得用人啊。
“目前是三族下狱。”
梁沁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梁夜的问题:“不过王爷说,要让三司会审,按律定罪。主子醒了,倒是可以进宫看看王爷,帮王爷出出主意。”
“嗯,我会去的。”
梁夜答应一声,接着问道:“兄弟们伤亡情况怎么样?殉国的兄弟们,一定要及时安葬抚恤,受伤的,不惜一切代价救治,只要有一丝希望,决不放弃。所需银两,全部都由将军府和摇光楼承担。”
“将军放心,都安排下去了。”
梁沁先回答了善后情况,才又道:“此次任将军带的五千兄弟,战死者过半,幸存者几乎人人带伤,重伤者也有三百五十七人,吴院正带着太医院的太医,和民间的医者在救治。”
“御林军和禁军 本来负责京中的警戒维稳,及各府和宫中的护卫。但是昨日半夜,镇北军实在顶不住了,御林军和禁军也上了,战死者一千三百余人,伤者尚不可知。”
“秦城守备军两万人,也是伤亡过半。具体还没来得及统计,但是降者一万六千余人,其中有三成带伤。”
梁沁越说,语气就越沉重。
他妈的这伤亡的都是诸夏最精锐的兵啊!
只因为几个人的私心,就造成近万人的伤亡,一想到这个,梁沁恨不得将范蟠与佟谛凌迟了。
何止梁沁,梁夜也被怒火烧的天灵盖都痛。
可是无论怎么愤怒,他都明白,谋逆的罪魁祸首只有几个,而他们的三族中,大多数人是无辜的。
他既不能让殉国的兄弟们九泉下魂魄不安,也不能让无辜者枉送了性命。
“孙岐黄呢?”
梁沁这么说,让梁夜又想起了别的:“我能出去?”
经此一遭,至少眼下他不想继续作死了,他惜命,想问问孙岐黄的意见。
“孙先生已经进宫了。”
梁沁道:“之前秦城守备军叛乱,王爷不眠不休在城墙上站了三天,将前段时间养好的底子全耗进去了,孙先生进宫重新给王爷开方子调理了。”
梁夜:“……”
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:“是啊,他得站在那道墙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