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许知意推进房间,孙岐黄呆了一下。
房间里挂满了红色纱帐,随着开门掀起的风,满屋红纱舞动,说不出的暧昧缱绻。
看清房间中间摆的那个罩在红色绸缎下的巨大方形物体,孙岐黄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。
嚯,知意姐可以啊,果然知道她的心思。
就问谁不爱养在笼子里的小狼狗呢?
她抬手撩开遮挡的红色帷幕,接着瞪大了眼睛。
香艳的红色下是一个巨大的金色笼子。
笼子里的景象比满屋子轻舞的红纱都香艳。
只见笼子里铺着厚实的兽皮褥子,一袭白色单衣的青年长发披散,蜷在笼子里。
青年的长发胡乱盖在脸上,看不出模样。
他的身形不弱,甚至称得上结实。
但是此刻青年在兽皮褥子上蜷成一团,一身单薄的白色寝衣松散的挂在身上,勉强遮住身体,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,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,衣服上布满了褶皱。
男人不是京中常见的白皙肤色,而是塞外常见的小麦色,一看便该是个身子骨健壮的武人。
只是此人如今脖颈上套了条玄铁项圈,拇指粗的铁索拴着项圈,扣在了金笼的壁柱上,看着狼狈不堪。
不过,再狼狈的美人也是美人。
就算已经缩成一团,依旧看得出这青年男子身材极好,该长的长,该细的细,很是勾人。
孙岐黄也了解许知意。
许知意绝对不会给她送个丑八怪来。
所以说真的,美人落难,谁不爱看呢?
可不知为何,孙岐黄总觉得这美人儿有点面熟。
她站在笼子外,迟疑着不肯近前。
不得不说,百炼钢的毒性很厉害。
从北疆到丰京,元沧浪几乎一直在昏迷,偶尔醒过来,很快又会在烈火灼烧般的痛苦中失去意识。
因为毒性反复发作,他这几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,整个人勉强靠着一口气撑着。
蓦地感受到亮光,元沧浪本能地别了别脸,不愿意睁开眼睛。
他从来没这么恨过镇北将军府。
当初劫走了妙娘,如今又毁了他……
开锁的声音响起,接着,有人走了进来,遮住了他面前的光线。
“咦,中毒了啊。”
一个灵动中的声音传入元沧浪耳中。
这个声音元沧浪做梦都惦记着,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。
有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,一股淡淡的、清新的药香钻进他的鼻腔。
接着一只柔夷握住他的手腕,搭上了他的脉搏。
接着,那个声音又说话了:“呵,百炼钢,根本损了,恢复不了了。”
那声音甜甜的,娇俏里带着促狭:“啧,但凡早两日回来,还能救。”
元沧浪猛地睁开眼睛,恰好那只带着带着药香的手掀开了搭在他脸上的乱发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孙岐黄惊呼一声,跌坐在地上:“元,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