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夜好歹拖着他闲聊了两刻钟,喝了药,这才抱他回房。
抱吴昕上床,帮他脱了靴子外袍,梁夜回身挂上衣服,再转过身来,发现吴昕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“都困成这样了,还逞强。”
梁夜无奈地笑了一声,脱了鞋袜衣袍上床,将人揽进自己怀里,抱着他沉沉睡去。
司元的确是回去后接着赶工将所有数据重新算了一遍。
所有因素都考虑上,人头税取消的损失和人丁增加的收益基本可以持平,还略盈余。
但是考虑到地方各派的阻力和推广新政所要耗费的其他成本,司元还是觉得不划算。
虽然不建议直接取消人头税,但是司元觉得,可以先改一改现行制度。
他把自己关在户部,身边堆了比自己都高的账本,反复查资料,反复计算,力求作出最好的方案。
等到他的方案搞好的时候,已经是日落西山。
司元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折子,捏了捏眉心。
算了,年纪大了,他还是明日再去找王爷汇报这事儿吧。
之后的几天里,梁夜和吴昕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户籍赋税制度改革上。
因为小叔忙于政务,顾不上她,梁姮几乎每天下学都拽着吴朔去客院看杨逸。
到底是小孩子恢复能力强,不过三天时间,杨逸脸上的青紫就基本消散了,能看出原本八九分的模样。
吴朔看着杨逸那张不再青紫肿胀的脸,忍不住赞了一句:“怪不得姮儿姐姐说杨哥哥好看,真好看!”
父皇的模样他记不清了,如今除了小皇叔和师父,他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啦。
杨逸在府上住了几天,也弄清了大家的身份,对于吴朔这个小皇帝更警惕了。
又不是亲姐弟,这玉粉可爱的小团子还是皇帝,倘若将来小团子也看上了自己预定的媳妇儿,他凭什么和小皇帝争啊。
杨逸觉得很烦,看着吴朔就烦。
所以就算听到吴朔夸自己,杨逸依旧没什么好脸色。
梁姮这几日天天带着吴朔来找杨逸,对杨逸的态度感到很奇怪:“杨哥哥不喜欢朝朝,为什么啊?”
“我没有。”
杨逸一口否定:“我客居在此,怎敢对陛下不敬。”
“哥哥就有。”
梁姮叉着腰护着吴朔,气势汹汹地瞪着杨逸:“朝朝这么乖,哥哥凭什么不喜欢朝朝?而且哥哥还撒谎,你不是好孩子。”
杨逸:“……”
他好像弄巧成拙,得罪他的小姑娘了。
他手臂还没长好,没办法抬手,只能靠表情表达自己的无辜:“我真没有,只是陛下是皇帝,我又如此落魄,见到陛下,难免不自在。”
他低垂眼眸,看着自己搭在身侧、依旧绵软无力的双臂,声音里带了莫名地卑微懦弱:“我只是自惭形秽。”
梁姮虽然聪慧,但是到底是个孩子。
听杨逸这么说,又看杨逸低着头像是要哭了的模样,立刻就原谅了杨逸。
她爬上床,轻轻拍拍杨逸的背:“对不起啊杨哥哥,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。”
看杨逸还是低着头,梁姮继续说道:“其实哥哥不必这么想,朝朝虽然是皇帝,但是他是个好皇帝。他要是因为你受过的苦瞧不起你,阿起叔叔会给他打断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