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夜任性地掀开纱被,声音低哑:“除了你,还有谁会来这房里。”
“我怕我忍不住总行吧。”
吴昕好生哄他,又给他盖上:“乖啊,睡吧。”
梁夜懒得再继续和他争,拽过被角攥在怀里,重新闭上眼睛。
吴昕不舍得吻了吻梁夜的脸颊,这才起身离开。
梁夜回头看了一眼空了的床,哼了一声,再次睡了过去。
他要休息,谁都不要拦着他。
藩是削了,可是后面的事儿还没完。
连同藩王带只拿俸禄不事劳作的皇室宗亲全国有两万多人。
吴昕一刀切的断了这些人的俸禄,引起了这些家伙的强烈不满。
两万多人不是个小数,尤其是京中的勋贵们,更是没命地闹了起来。
太庙里天天有人跪着哭太祖,说吴昕心狠手辣、冷血无情,不顾宗亲颜面,有悖太祖旨意。
还有的人联系着御史上折子妄图参吴昕不敬祖宗。
结果当然是没人接话。
毕竟实权派还等着这些勋贵们腾位置呢。
但是不管怎么说,两万人的不稳定因素还是值得吴昕动动脑子的。
太庙里哭那些他是不在意的。
哭就哭呗,有本事,把父皇和皇兄哭活了,他立马扔了肩上的担子,跟着沉阁回北疆逍遥去。
死人哭不活,活人又哭不死,哭吧。
吴昕体贴的让人在太庙里备了好几年的陈茶,冲的浓浓的,给各位宗亲勋贵哭哑了嗓子的时候润润喉。
只是不知道陈茶消食,这些人扛不扛饿。
至于说地方上的,那才头痛。
一个郡县一二百三五百,整个南地零零散散洒了将近两万人,当真难缠。
“有什么可难缠的。”
梁夜漫不经心地合上一本手札,去拿另一本。
看吴昕对着折子发呆,嗤笑了一声:“你若真觉得难办,交给我,我给你处理。”
“你怎么处理?”
吴昕眨了眨眼睛,眼里带着笑意:“先说好,不许给钱。”
“我没兴趣养饭桶。”
梁夜扔了手里的笔,往后一靠:“以发俸禄为名,把所有闲散宗亲集中起来,到齐直接让定南军男人。成年男子都交给沈渊,编入镇北军。”
“只要男子都解决了,妇孺还能做什么呢?”
他的语气平淡,不起任何波澜。
“啊?”
吴昕愣了下:“可,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?”
“区别就是,在路上沈渊不会虐待他们,他们的妻女也能继续留在原籍讨生活,不必随着颠沛流离。”
梁夜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扣着桌面,抬眼睨了吴昕一眼,笑了一声:“他们这种行径,与造反无异。”
“造反,只有一个字,就是死,抄家流放都算是法外开恩。”
“阿起到底还是怜悯他们是同宗同族,不忍心下狠手啊。”
他笑着打趣了一句,勾着吴昕的下巴往他唇上一吻:“我的阿起这么善良,倒让我自愧不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