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,这个刘老汉真不要脸,这么大岁数了,连脸都不要了。”
“平时里装出那一副清高样子,没想到居然算盘都打到夫人头上,连夫人的嫁妆都敢偷,枉费夫人待他那么好。”
“咱们刚才居然差点真被这个刘老汉骗过去,还以为是夫人太苛责,谁想到还是夫人火眼金睛!”
众人均是厌恶嫌弃地打量着刘老汉,朝韩江雪投来敬佩的目光。
楚云深自从进了隔间便一言不发,一张脸比锅底还黑。
他准备这间隔间只为了让他爹藏好韩江雪的嫁妆,谁想到他居然长出这些花花肠子!实在是丢人现眼!
如今整个宅子的人都瞧见他爹这副模样,让他日后还怎好与他相认!
“这也折腾了大半宿了,既然已经查明,剩下的就交给下人按照家法处置吧,”楚云深努力克制着语气中的烦躁,深吸一口气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:“雪儿,我送你回去休息。”
“江雪知道夫君体恤我,只是这刘老汉入府近二十年,装出一副节俭的样子,却连我傍身的嫁妆都敢偷,可见他内心有多么阴毒。正好宅里的丫鬟小厮都在,今日不如就让大家都看看欺瞒主子的下场,以正家风!”
楚云深错愕地睁大眼睛,刘老汉的身体剧烈一抖。
“千钧,磐石,你们来!”韩江雪指向两个肩宽体阔,铁塔般的小厮走出来。
这两人正是那日韩江雪钦点的力气大的小厮。
一连数日,韩江雪都让翠珠每顿为他俩准备两斤牛腱肉,明显身量比刚入府时还要壮。
“雪,雪儿,这是要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家法伺候,刘老汉偷盗主子的东西,”韩江雪的眼神慢悠悠落在刘老汉的身上:“理应杖毙。”
一块3尺宽,4寸长的打着蜡的板子从中堂取过来。
“只是念在刘老汉年岁已高,就网开一面,打二十大板吧。”
楚云深心惊胆跳,二十板不是要他爹的半条命?
“不可!”楚云深喝道。
“怎么了夫君?”韩江雪故作疑惑道:“这个刘老汉不过是家里的花农,又不是你我的爹娘,你何故如此紧张?”
楚云深被怼的说不出话来,眼底涌起一抹恨意。
他的父母为了他的前程在家里卑躬屈膝地伺候韩江雪,本就让他心痛不已,恨自己无能。
如今他都中了解元,难道还有让自己的亲生父亲挨板子的道理?
“老爷……”刘老汉哀求地望着楚云深。
楚云深的心抽痛起来。
他,楚云深,才是楚宅的主人,他绝对不能容忍韩江雪动他爹一根手指!
不管结果如何,他堂堂热血男儿,豁出去了——
“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刘老汉他是……”
“昨天我又收到柳晚棠的回信了,晚棠说她已经向柳大人提起夫君你高中解元的事,柳大人很感兴趣。晚棠还说,柳大人说了,夫君虽家道中落,但既是出身名门,必然是有名门风骨的,加上你的才情,日后想必定能大有可为。”
“说来这个刘老汉原本也是应当做父亲的年纪了,多亏他没有子嗣,否则他做出了这又是满嘴谎言,又是偷盗成性,更别说这肚兜上绣的东西,他的种种行径岂不是让他的孩子都被人戳脊梁杆子,抬不起头来。”
“害,都这个年纪的人,真是让人替他害臊。”
楚云深的眸光颤动,喉结剧烈的滚动。
“对了夫君,你刚才要说什么?”韩江雪一脸无辜,微笑着看着楚云深。
楚云深咬着牙,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巴巴的刘老汉和常嬷嬷,一摆手,只扔出来两个字——
“打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