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设轻声笑道:“这是许大茂从乡下两毛钱淘来的,说是给我练书法用的。”
娄晓娥有些担忧地说:“你让他帮你找古董,这会不会惹麻烦?要是哪天他说出去怎么办?”
林建设笑了笑:“只要他的病一天没好,就一天不会背叛。
就算他恢复正常,也不会揭发,我已经用钱把他绑定了,这事非他莫属,没办法,能多捞一点是一点。”
“那这个笔洗呢?”
“当然藏起来,许大茂弄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外露。”
“嗯,我知道,连家人都得交代清楚。”
林建设感慨道:“是啊,得低调行事。”
心里却想着,想要大展身手还得等到八十年代。
无论是商界还是科学界,现在都不适合冒进,顶多就是搞些小打小闹的小项目研发。
谁劝也没用。
眼下正是夫妻恩爱、共享天伦的好时光。
……
几天后的一个晚上。
许大茂又笑呵呵地登门拜访。
“林工,这个东西你肯定喜欢,虽然我不懂,但我识字,你看,这叫王守仁写的,和你去年写的对联风格差不多,特别漂亮。”
林建设正喝水呢。
一听“王守仁”这三个字,差点被呛到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谁?谁?”
“王守仁啊,你看,写着‘知行合一’……还有‘知而不行’‘良知’‘无……无不行’……”
林建设赶紧接过来看。
仔细端详,发现是一张半尺宽、两尺多长的泛黄纸张。
上面还盖着好几个印章。
仅凭纸张和墨色就能判断出,这是一件古物。
林建设凭借自己的书法造诣逐字揣摩。
发现每个字都透着一种洒脱于天地之间的气息。
可以确定,这幅字是由一个真正通晓天地运行规律的人,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一气呵成的。
绝非普通人能够临摹出来的。
这种书法与他通过系统提升至顶尖水平的书法完全不同。
这种书法带着一种残缺之美,更加自然,更加随性。
林建设不禁连连点头赞叹。
毫无疑问,这是王阳明的真迹。
虽然篇幅不如《若耶溪送友诗稿》那么浩瀚,但也弥足珍贵。
“大茂,你从哪儿弄来的?”
许大茂得意地说:“今天下午我去西南乡放电影时,跟村长聊起了书法。
我以为能套出话来,换点笔架或笔洗之类的玩意儿,结果村长说东头有个独居老人,家里有一张盖了许多章的书法作品,让我看看认不认识。”
“接下来呢?”
“接着我看不出真假,不过觉得字迹优美,于是就带回来了。”
“花了多少银子?”
“一分未出,只是在放电影时给那位老人挑了个绝佳位置。”
“再去西南乡时,记得多关照那位老人。
以后碰到孤寡独居之人,可不能再这般行事,明白了吗?”
许大茂笑着回应:“哎呀!你不晓得,这老人真有趣,本想给钱的,他却说,只要拿回去不撕不毁,摆放妥当,就比给钱还欢喜。
他膝下无子女,无伴侣,亦无手足,即便不收我的,几年后人去了,这字也留不住,说是进了城的字让他更安心。”
林建设轻轻颔首,心想此老者已是彻悟之人。
可惜自己无法前去相见,唯有内心感恩。
“行了,大茂,本月就到这儿,别再收了,遇着下月再说。”
说着,让娄晓娥给了许大茂一块钱。
并传授了些辨别古董的基础法门。
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。
到了深秋时节。
许大茂又为林建设寻得了两件物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