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水的话犹如一道催命符,让他全身僵硬,脑袋昏沉。
他以为赵主任在会上直接将那封匿名举报信拿给大家看了,还以为街道办已经公开了他举报何大清的事情。
要是真这样,那街道办不是恨不得自己快点死吗?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别问了……让我歇会儿……”
壹大妈得不到答案,只好替他掖好被子,关上门离开。
她打算去后院找聋老太太聊聊,毕竟聋老太太刚刚也去了街道办。
可到了后院一问,聋老太太对街道办的调查只字未提。
她只是请壹大妈坐下闲聊。
“壹大妈,中海睡着了,你就别进去打扰了,来炉子旁边坐会儿吧,看你这几日忙得,人都瘦了。”
玉华妈也说道:“是啊,一嫂子,天气突变了,快来炉子旁,暖和些。”
壹大妈本想回去看看易中海,但转念一想,既然他已经睡着了,那就让他好好休息,别再频繁进出打扰他了。
聋老太太、玉华妈和壹大妈三人围着炉火,聊起天来。
不久,贰大妈和齐大妈也陆续到来。
她们劝慰壹大妈,说她是个好人,院里的人都知道,大家并没有把她当作易中海的妻子
一天的忙碌结束后,大妈将午饭端到了床边。易中海勉强睁开眼,虚弱地摆手示意不用管他。
“别忙我,我自己先躺会儿,等会再吃。”
大妈心疼地说:“老易,要不要先把药喝了再睡?”
易中海轻叹一声:“那些药太难喝了,我已经明白自己的状况了。凤霞今天回来吗?”
“大概要到晚上十点以后,你先休息吧,饿了喊我一声,我今天不出门了。”
易中海闭上眼不再言语,很快便进入了梦乡。
傍晚时分,寒风呼啸,整座院子仿佛被冰雪覆盖。这种声音对于易中海来说,像是死亡的脚步逼近。
天刚擦黑,秦淮茹回到家后并未直接去看望易中海,她并没有真正挂念他的病情。
而是与婆婆一同准备晚餐,并特意请来了大妈。表面上是邀请大妈一起用餐,实际上是为了避免前往东屋照顾易中海。
寒冷的夜晚,没有人愿意出门走动,大家都窝在家中。
林祯正在修理旧自行车,打算第二天再去车行换一个前轮,尽快完成那辆脚蹬三轮车的改装。
娄晓娥见他忙得热火朝天,忍不住问:“你就真的不在乎后面的易中海吗?这几天他可真是受罪了,你看看这突然降温,中午还下雨夹雪,风又大又冷,身体硬朗的人也扛不住,更别说是个重病的老人了。”
林祯摇了摇头:“自从上次在拘留所被气出病之后,他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。我再多关心也没用。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去火车站接凤霞,他这个样子,我应该操心的是大妈和凤霞。”
清晨九点,林祯在出门之前去了趟中院。
壹大妈在房里低声啜泣,秦淮茹坐在旁边安慰道:“壹大妈,您别这样,要是让壹大爷听见了,他会难过的。”贰大妈与贾张氏也一同劝慰:“壹大妈,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。”
林祯听罢,眉头紧锁,连忙问:“壹大妈,出什么事了?”
“老易今天中午和下午的药都没吃,现在手脚冰凉,连火炉子都暖不了他。”
林祯急匆匆地走进屋,发现易中海的气息已极为微弱,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。
救不回来了。
林祯说道:“壹大爷,我去火车站接凤霞,争取一个半小时内回来,您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她吗?”这句话说得明明白白,意思是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,如果有对尤凤霞要说的话,他可以帮忙传达。
易中海缓缓睁开眼睛,虚弱地扫视了屋里的众人一眼。
低声说道:“跟凤霞说……我一直把她当作亲闺女……这些天她不在家,多亏了淮茹照顾我……让她别跟棒梗计较,东旭是她哥……我不在了,淮茹就是她的嫂子……”
秦淮茹忙道:“壹大爷,您别说了,很快就能见到凤霞了。”
但易中海似乎没听见,继续说道:“淮茹啊……我走了之后,凤霞母女就交给你了……要是凤霞将来嫁人了,等棒梗长大了,就让棒梗娶媳妇住在这屋里,谁也不能跟你争……”
秦淮茹心头一震,心想:壹大爷,您这是要害死我啊!
您都已经私下安排妥当了,现在还当着林祯的面说出来,这是不是在报复我呢?
即便我硬要你立下遗嘱,这阵子我也确实在悉心照料你。你可别过河拆桥,到了咽气的时候,就把摊子甩给我跟林祯去折腾。
我哪里是他那块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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