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见黄秀梅没说话,更加肯定了她这是做贼心虚。
最后还是村长拍板道:“行了,别吵了。”
“就算秦烈娶了媳妇,南枝怎么说也给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,你家怎么也要带南枝去医院看看,要是真的看不好,也要把人给照顾好,毕竟南枝她爹可是救了你家有粮一条命的。”
见黄秀梅想要反驳,村长瞪了她一眼,“要是这都做不到,秦烈也别当兵了,我们秦家村也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如果是别人家出了这种事,村长倒不会强硬的逼着人带去医院看看,毕竟现在这年头多的是一条裤子一家老小穿的穷苦人家,但是秦有粮家不一样,他可知道秦烈在部队当大官,手头上宽裕着呢。
黄秀梅还没消化完自家儿子在部队不声不响的结婚了,又听见了村长的话,想要反驳,但是又怕影响了秦烈的未来,只能挤出笑点头应下。
“现在你就带着南枝去县里的医院看看。”
村长看着苏南枝发黄的脸,也放缓了语气,就希望老天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仁慈一点。
“可是我没钱啊。”
黄秀梅这次倒不是故意推脱,而是家里真的没钱。
“阿烈前段时间受伤住院,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,要不大家伙谁能借我点。”
大家同情归同情,也没有多余的钱能给借给别人,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立刻就闭上了嘴。
村长脸色铁青,黄秀梅说自己没钱,他总不能去她家的柜子里翻。
苏南枝本来就没病,虽然去看病能让黄秀梅出点血,但是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让黄秀梅在她住在秦家的这段时间内,少指挥她。
就在她善解人意的要说自己就在秦家等死的时候,人群里一道男声响起。
“秀梅婶,你儿子不是副营长吗?副营长一个月的工资有六十多呢,怎么会没钱。”顾破关一脸困惑,“而且当兵受伤,军队给免费治疗呢,你家咋会没钱。”
黄秀梅没想到会杀出个程咬金,狠狠的瞪了眼顾破关。
顾破关眼底掠过一抹笑意,面上却满是单纯,“你儿子其实不是副营长,只是个火头兵吧?”
大家听见顾破关的话都齐齐抽了口气。
“顾同志,副营长一个月真的有三十多的工资啊?”
虽然黄秀梅在村里没少炫耀秦烈在部队是副营长了,但是害怕别人找他们借钱,却是从不说秦烈的工资有多少。
再加上十里八乡认识的人里也少有秦烈这样能当副营长的,村民也只以为秦烈虽然当了个官,工资可能也就和县城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差不多。
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就顶天了。
顾破关点头,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,有些炫耀道:“我哥就是当兵的,之前他做副营长的时候,工资就有这么多。”
结巴婶听着眼睛一亮,“顾同志,你哥年纪也不大吧,竟然就做上副营长了。”
顾破关纠正道:“不是副营长,现在是团长。”
苏南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他,都姓顾,还是个团长,应该不会那么巧吧?
顾破光正好对上她的目光,朝着她眨了眨眼。
苏南枝收回视线,应该和她想的不是一样的人,毕竟顾破关和顾西州长得不像,性格也截然相反。
黄秀梅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,什么事都不顺。
对上村长铁青的脸,她努力解释,“可能是每个部队的工资都不一样吧,我家阿烈的工资没这么高。”
“相差不了多少,要是你家儿子工资低,那可要和组织上说说。”顾破关丝毫不在意黄秀梅杀人的目光,一脸严肃的看向苏南枝道:“苏同志,我妈妈是医生,我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一点医术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帮你看看。”
苏南枝介意,非常介意。
倒不是害怕自己装病会撞破,只是总觉得顾破关这人奇怪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下膀子了。
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,顾破关已经伸手搭上了她右手的脉。
苏南枝还没来得及用左手抵住自己的穴位制造虚弱的假象,顾破关已经收回了手皱眉出声道:“你这脉象……”
她心里一紧,这小子不会真的能见看脉吧?
下一瞬就见顾破关摇头,“还是好好准备你的后事吧。”
苏南枝:松了一口气,但是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?
顾破关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,接着他伸出手就把苏南枝的眼睛掰开。
“嗯,红血丝多,思虑过重。”
掐住两腮,看着她的舌头,“舌苔发白,脾胃不好。”
没吃过早饭,还刚假哭一场的苏南枝看着装得比自己还像的顾破关,心里忍不住吐槽:我看你病的比我还严重。
去医院看过病的村民并不多,看着顾破关这有模有样的样子,竟然相信脸大半。
顾破关毫不心虚的收回手,看向黄秀梅,“秀梅婶,带着苏同志去医院看病也是浪费钱,不如把这钱省下来给苏同志吃好的喝好的,别让她留下遗憾。”
黄秀梅可算是听到了一点好消息,原本因为顾破关多嘴而对他产生的厌恶都少了几分。
苏南枝要死了,医药费省下来了。
至于吃好的喝好的,一个重病的人能吃得下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