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张氏见状,心中狂喜,暗忖:“看来我说的话确实有效。
既然这样,我得多说几句,否则若他还执迷不悟,将来靠谁养老送终?”
越想越觉得自己所言无误,她尚未开口,贾建云便已暴怒吼道:
“你知道吗?全是你的馊主意害的!要不是你这老妖婆,我能被轧钢厂开除?”
贾张氏还想辩解,却被打断:
“你还有脸提我父亲?他若在世,你以为还有胆站在这里跟我说话?”
贾建云冷笑一声:“去死吧!若是父亲健在,知道你干的事,早就废了你!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?”
贾建云继续质问:“还不知道该怎么办?真是废物一个!”
“没错,我就是不知道,但你倒不如告诉我怎么解决。”
“很简单,你现在就可以去找根绳子上吊,最好离我远点,免得我事后还得清理你的麻烦。”
贾建云怒不可遏,整张脸因愤怒变得扭曲:“听明白了吗?马上滚出去!否则我真会动手赶你走!”
贾建云彻底失控,浑身颤抖,将所有怨恨发泄到贾张氏身上。
“若不是眼前这个固执的老妇当初坚决反对我离婚,我绝不会娶那个刁蛮的熊珠珠。”
“倘若我没有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,我也不会戴这么久的绿帽子,更不会傻乎乎地替别人养孩子好几年。”
“最糟糕的是,要是没有这些事,我怎会被厂里辞退……”
贾建云的这些念头,使他对贾张氏怨恨至深,甚至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。
然而,此刻他已稍稍平静下来,凝视着地上的贾张氏,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。
“假如刚才我没克制住自己,会不会已经冲动之下将她杀害?”
想到这儿,贾建云的心猛地一沉,“我真的会下此狠手吗?”
他原本因愤怒扭曲的脸色逐渐平复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,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?
贾张氏早已被贾建云凶狠的眼神和尖锐的话语吓得魂飞魄散,瘫倒在地。
她抬眼看向他,眼中满是哀求:“建云,帮帮我……”
见他毫无反应,浑浊的泪水从她的眼眶决堤而出。
她本以为他会不忍心丢下自己,可此刻他沉浸在自我质问中,根本未察觉她的窘境。
时间悄然流逝,贾张氏的心越来越绝望。
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不再像自己的儿子,仿佛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这种陌生感,她并非首次体验。
自从贾建云娶了熊珠珠后,贾张氏时常会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得陌生,这种情况已发生多次。
起初,她以为这只是劳累所致的错觉。
毕竟,贾建云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,从襁褓中开始便悉心照料,如此深厚的母子情谊怎会突然消失?
但随着这种感觉愈发强烈,贾张氏开始怀疑这并非偶然。
眼前的这个人,面容虽与记忆中的儿子相似,却总让她感到异样。
尤其是他所说的话,完全不像平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会讲出口的内容。
贾张氏认定,此人必定是假冒者,意图羞辱他们贾家。
她脑海中浮现出早年听过的关于 面具的故事,认为正是这东西让对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。
怒火中烧之下,她朝着贾建云扑去,尖锐地咒骂着:“看我不撕下你的假面具!”话音未落,她已挥掌狠狠掴向他的脸颊。
然而,她的期望落空了——没有揭开什么面具,只留下八条深深的抓痕。
这一数字差一点满十,或许是因为她用力不均,小指未能施加足够力量,仅留下了浅浅的红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