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南,安平县。
膏药旗在这座不算大的县城上空有气无力地飘扬着,街道上行人稀疏,大多面带菜色,行色匆匆。
偶尔能看到一队队挎着三八大盖的日军巡逻兵,迈着罗圈腿,神情倨傲地走过,百姓们便会立刻低下头,像受惊的兔子般躲避到路边。
周卫国和徐虎混在稀疏的人流中,他们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,脸上涂抹了些锅底灰,看上去与普通的逃难百姓无异。
金陵一役,周卫国身负重伤,九死一生,幸得徐虎拼死相救,才逃出生天。
一路辗转,风餐露宿,两人身上的伤口虽已结痂,但曾经的德械师团长,此刻却狼狈不堪。
“团长,前面有个窝棚,咱们歇歇脚,弄点吃的吧。”
徐虎压低声音,他能感觉到周卫国的呼吸有些粗重,显然是旧伤未愈,又加上连日奔波,身体已快到了极限。
周卫国微微点头,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。
他经历过太多,深知在沦陷区,任何一丝大意都可能致命。
就在他们准备拐进一条小巷时,一阵女子的尖叫和日军士兵的淫笑声,如同尖锐的针,狠狠刺进了周卫国的耳膜。
“花姑娘的,哪里跑!”
“嘿嘿嘿,小妞,陪皇军乐呵乐呵!”
周卫国猛地抬头,只见不远处,三个日军士兵正将一个年轻的姑娘拖拽着往一处破败的院子里拉。
那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岁,梳着两条麻花辫,衣衫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,脸上挂满了泪痕和惊恐,拼命挣扎着,却如何是三个壮年士兵的对手。
这一幕,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周卫国。
他的脑海中,瞬间浮现出萧雅倒在血泊中的样子,那双曾经充满爱意和温柔的眼眸,最后定格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。
金陵城破,他的未婚妻萧雅,为了不落入日寇之手,饮弹自尽,就死在他的面前!
用的还是他送给她的勃朗宁……
“小雅……”周卫国喃喃自语,双眼瞬间变得通红,一股狂暴的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。
“团长!”徐虎察觉到周卫国的异样,心中一惊,刚想拉住他,却被周卫国一把甩开。
“畜生!”
周卫国怒吼一声,如同受伤的猛虎,猛地从藏身的墙角冲了出去。
他顺手抄起墙边靠着的一个被人丢弃钢盔,那钢盔边缘在地上磕碰得有些变形,却依旧坚硬。
那三个日军士兵正被少女的挣扎弄得有些不耐烦,其中一个留着仁丹胡的少尉正狞笑着伸手去撕扯少女的衣襟,冷不防身后恶风袭来。
“八嘎!”
少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,周卫国已经如鬼魅般欺近,手中的钢盔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砸向那少尉的下身!
“咔嚓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,伴随着那少尉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他捂着裆部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弓起身子,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,口中喷出白沫,直接昏死过去。
另外两个日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,一时间竟忘了反应。
周卫国一击得手,毫不停留,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猛地转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日军士兵。
那士兵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,想要格挡。
“找死!”
周卫国左手闪电般抓住对方的枪管,猛地向下一压一扭,那日军士兵吃痛,步枪脱手。
同时,周卫国右手握拳,一记凶狠的摆拳,正中对方的太阳穴。
“砰!”那日军士兵哼都没哼一声,软软地倒了下去,鲜血从耳孔中汩汩流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