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孙嬷嬷将几个从粗使丫鬟中挑选出的三人带到了王妃面前。
精王妃面容平静,高坐正堂,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三个行礼的丫鬟“你们几个,谁愿意伺候王爷?”
下方的丫鬟们听到靖王妃的话神色各异,无一人说话,靖王妃打量着那三人,一个太过干瘦,一个皮肤粗糙,只有最后一个让靖王妃稍觉满意,那侍女长相清秀雅丽,皮肤虽有些发黄却并不粗糙,便冲孙嬷嬷使了个眼色,孙嬷嬷立刻会意,将那女子推了出来。
靖王妃漫不经心地问到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王妃,奴婢苏月。”
“哦?可读过书?”靖王妃来了些兴趣,卖身为奴的婢女多是穷苦人家,自然也不认识字,子女名字多是随便起些,多是些花儿草儿,招娣盼弟,这样的名字可不多见。
苏月跪在地上,低着头回答,声音发颤:“回王妃,幼时在家中时跟着读过书的长辈认得了几个字。”
“不错。”王妃点头“那便由你伺候王爷,可愿意?”
苏月低着头,面容惨白,即使心中万般不愿,可她知道靖王妃并不在乎自己的意愿,只能认命“奴婢,奴婢愿意。”
孙嬷嬷笑着走上前来,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,对着苏月笑着说:“跟我走吧,日后伺候王爷,可不要忘记,你有今日的造化,可全都是王妃赐给你的。”
苏月跟在孙嬷嬷身后,一言不发,当日她便被安排住进了与海棠苑一墙之隔的一处小院,与她一同被选上见王妃的粗使丫鬟,现在成了她的婢女。
等孙嬷嬷离去,院子里只剩下三人,苏月坐在镜子前,看到自己脸上被孙嬷嬷叫人画上的妆容,泪水终于忍不住留下。
她出身商贾世家,幼时在家中父母宠爱,只因自家的生意被同行嫉妒,竟伙同官员将父兄打入牢狱,女子被卖为奴,几经周折进了靖王府,原本她的指望就是攒些银钱赎身出府,去寻找父兄与娘亲,一家人团聚,可现在苏月知道,自己想的一家人团聚的画面,终究只能是镜花水月,自己的一生都要被困于王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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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的裴玄承刚处理完公务,正想吩咐孔成去海棠苑,王妃院里的金钗便来了,靖王让他进来,金钗走进书房,屈身行礼:“王爷,王妃请您用膳。”
靖王挥挥手让人下去,转头吩咐孔成;“去王妃的院子。”即使心中想着谢棠,可王妃来请,裴玄承便打消了去海棠苑的念头,在他的心里,靖王妃是他的正妻,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。
到了静雅堂裴玄承于王妃坐在桌前,依旧的相顾无言,饭菜依旧的没滋没味,靖王试着找些话说,于是问王妃;“璟承在学堂可还好,功课如何,何日归家?”
听到裴玄承问起儿子,王妃面上神色骄傲起来:“璟承课业用功,日夜苦读,如今已经在学四书。”
听到王妃的回答,裴玄承皱起眉头:“璟承不过七岁,这个年纪的孩童学过千字文已经是很聪慧了,他还小,如何能日夜苦读?”
王妃听到裴玄承的话骄傲的神情一滞,又回过神勉强笑道:“王爷说的是。”
靖王还想说些什么,终究还是没说出口,似乎每次谈到璟承的问题,都会这样,看着王妃勉强的笑,裴玄承在心里叹了口气,他知道王妃的心思全在璟承身上,也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,或许他该多理解一下王妃。
或许是因为愧疚,用过膳后裴玄承留宿在了王妃的院子,躺在床上,王妃靠了过来,裴玄承抱着王妃,摸着王妃腰间的赘肉,心中有些失望,他又想起了谢棠,想起了谢棠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。
裴玄承起身压住了王妃,准备提起精神履行丈夫的义务,只是动作之间,面前的人好像变成了谢棠,想着谢棠那百灵鸟搬的叫声,裴玄承突然感觉兴致大涨,一言不发猛地干活。
王妃却突然出声说道:“王爷,府中新进了一位侍妾,那侍妾读过书,是个知书达理的您要不要去看下?”
裴玄承停下动作,看着王妃的脸,自己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要把他推给别的女子,任哪个男人心里都不会舒服的,裴玄承只觉得兴致全无,停下动作穿起了衣服,离开了静雅堂。
他的脚步不停,不知不觉便走进了海棠苑。
走进屋内,谢棠看到他眼中欣喜,扑进了他的怀里:“王爷,真的是您,妾身刚刚正在想您,您就来了,莫不是老天爷看妾身可怜,让妾身心想事成了?”
裴玄承抱着谢棠,突然感到好像这里才是他该来的地方,这里有永远为他亮着的灯,有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谢棠,在这里他好像只是个被妻子盼着归家的丈夫。
“怎么还不睡?”裴玄承看着谢棠轻声问道。
谢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玄承,红着脸小声说:“在想王爷,想得睡不着。”
裴玄承猛地一把抱起谢棠,一言不发走向了床铺。
窗外夜色正浓,孔成守在门口,听着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,熟练地掏出了棉花堵住耳朵,又看着灯笼忍不住摇头,他就知道,无论王爷在哪,最后总会来这海棠苑,王爷的心已经被勾走了,看样子这谢主子,真的不一般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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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
谢棠睁开眼,裴玄承已经走了,谢棠摸着酸痛的腰忍不住骂道,狗男人,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身牛劲。
小环听到动静起身服侍她穿衣,一边穿衣一边满脸不忿地说到;“主子,南边院来了个新人,今日孙嬷嬷给那新人送去了好多衣服首饰,说是要准备让那新人侍寝呢。”
谢棠听到这个消息,反应并不大,她并不在乎裴玄承有没有纳新人,无论有多少新人,她都有信心不会被人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