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希昨晚很晚才睡,但规律的生物钟还是准时把她叫醒,揉了揉酸胀的额头,理智瞬间回笼,假装不经意往右扭身,炕上已经没有姜建军的身影。
穿好衣服,正准备下地,小路迷迷糊糊睁开双眼,看到她的动作,自己也麻溜地穿上鞋。
娘俩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起养生拳,这时,姜建军挑着两桶水回来了,把水倒进水缸后,没有出声,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。
几套动作打完,两人收功,姜建军对着小路说道,“你练的是内家功夫,重点是养生,想不想跟爸爸学外家拳脚功夫,可以一拳打倒敌人”。
小路脸上的表情纠结得不行,不太想搭理他,但还想学功夫,学好了才能好好保护娘和花花。
再发生瘦猴和二麻子的事,自己学会拳脚功夫,就可以把他们打倒。还是想学的念头占了上风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姜建军松了一口气,答应就好,只要有交流,很快就能熟起来。昨晚两个孩子都不理自己,太难受了。
他心里活动不少,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,“明天早上我叫你,跟我一块训练,现在去吃早饭”。
颜希回到卧室,看到花花睡得四仰八叉的,捏了捏对方的小鼻子,“小懒虫,快起床了,太阳晒屁股了”。
花花裹着被子滚了一圈,撒娇道,“娘,天忒冷了,我就想在被窝里躺着,不想起床”。
姜建军放好桌子,听到花花那赖床的样子,皱了皱眉头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去厨房端饭了。
颜希扫了一眼,餐桌上摆好的小米粥,小咸菜,包子,诧异道,“你早上到底几点起的,早饭都做好了”。
“我看着橱子里有你蒸好的包子,就热了几个。对了,是不是太惯着花花了,这要是我的兵”。
颜希从不知道他这么啰嗦,给对方做了一个停的手势,“这里没有你的兵,花花才三岁,耍赖很正常啊,你不要拿成年人的思维来要求她,女孩子要富养,你不知道吗”?
再说花花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孩子,行为习惯哪点做得不好。
对方想了想,好像是没发现孩子哪点不妥当,相反,孩子们的表现让自己很惊喜。
看着不说话,低头吃饭的姜建军,心想怪不得上辈子没有一个孩子跟对方亲近,这总是拿孩子当自己的兵在训,谁受得了。
吃完早饭,他从自己带回的包里,拿了几块点心,一把糖,一盒烟,跟颜希说了声,“我去趟支书家”。
等对方走了,花花小嘴跟挂了两个油壶似的,“臭爸爸,回来就知道训我,哼,不理他了”。
颜希笑着调侃,“刚才你怎么不直接批评你爸爸啊”。
想起上辈子对方那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,自己在他面前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,花花不由打了个寒战。
看着她那黯淡的眼神,颜希知道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不如意,转移话题,“其实,我觉得你们爸爸还是很爱你们的,可能不知道怎么表达情感,你们感觉不到他的关心”。
你们可以慢慢用心看,他是不是真的关心你们,就从他怎么处理你爷奶这件事开始吧。
她们在家说着姜建军,对方在村长家也在问她们的情况。
支书把他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说了,最后劝道,“建军,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你在中间好好说和说和,一家人哪有那么大的仇,说开了就好了”。
支书媳妇王婶子在旁边听不下去,“和解啥,再把娘仨给逼死啊。你瞅瞅孩子之前是什么样子,这半年是什么模样了。”
“我算看明白了,德顺两口子只想要建军的钱,不想管孩子,心都偏到天边去了”。
支书瞪了自己媳妇一眼,呵斥道,“你这个老娘们,怎么那么多话,你快去看看水烧好了吗”?
王婶子才不怕支书呢,转头笑着说,“建军,你等着,婶给你去沏茶,尝尝你叔的好茶叶”。
这孩子多好,之前参军的时候自家老头子给说了句话,这孩子一直记着,每次回来都要过来看看,次次不空手。这么好的孩子怎么碰到这么一家亲人。
想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,他起身说道,“婶,你别忙活了,我这就走了”。
心情沉重的往家走,从小爹娘对自己跟大哥他们没什么不同,上完初中自己就去当兵了,在部队自己坚持学习,拿到高中毕业证,还被推荐上了军校,今年自己三十岁,已经是正营干部了。
爹娘一直以自己为傲,天天把自己挂在嘴边上。媳妇也都是娘看好自己才娶的,每月自己按时寄钱,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,花花小路也是他们孙子,怎么忍心的。
“哥,你干嘛去了,在这等你半天了”,抬头看到秀英在离卫生院不远的树下站着,看见自己过来忍不住抱怨道。
姜建军收拾好心情,看到她冷得直跺脚,问道,“怎么不去家里等着啊,这齁冷的”。
对方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你不知道她现在多厉害,我哪敢进你家的门”。
她,她的,那是你嫂子,还有没有礼貌。
崔秀英红着眼,不敢置信地盯着他,“哥,这个家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,你竟然还向着她说话,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”。
不想跟她扯这个问题,“你到底来干嘛啊”。
对方这才想起自己站了半天的目的,没好气道,“爹娘,让我来喊你,有事说”。
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姜家,大宝他们看见姜建军,兴奋地从屋里冲了出来,看见他两手空空,失望地质问,“二叔,你带回来的好吃的,为什么没拿,是不是那个坏女人不让你拿”。
看着大宝他们如出一辙的表情,姜建军脸沉了下来,几个孩子被他身上散发的黑气吓着了,转身跑回屋,去找奶奶了。
等他进屋,就发现所有人齐齐地坐在那,大宝躲在奶奶怀里,许爱红不高兴地说,“有你这么当叔叔的,吓孩子干什么”。
姜进军黑着脸,“那是他们二婶,大宝一口一个坏女人,我这当叔叔还不能教训他了”。
“大宝他们没说错,那就是个坏女人,她把咱家弄成什么样了,你一会回去就把她赶走,带着孩子们回来住,我们一家好好过了年”,许爱红理所当然地安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