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的主办方大概是知道两人的身份，对陆霄和沈知知倒是毕恭毕敬。
“叶澜风的画在哪里啊？”沈知知狗腿似挽住面前男人的臂弯，脸上堆满了笑容，只是她明显感觉到在她接触到陆霄的身体后，指尖下肌肤的僵硬。
沈知知憷了憷眉，心道：她的触碰对于陆霄来说有这么恐怖吗？
那跟她上床的时候怎么还挺火热的？
两面派。
沈知知在心里狠嗤。
陆霄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了出来，往前跨了一步，直到站到了一个他以为的安全距离，才开口：“在内展厅。”
沈知知对他拒绝的举动毫不在意，满心都在叶澜风的新作上。
“那你带我去看看吧。”
陆霄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暗光。
他隐约觉得，沈知知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了。
是在玩欲情故纵计划着下一个目标，还是……
沈知知被他盯得心发慌，扯了扯嘴角：“你干吗这样看着我。”
陆霄垂眸，再次望向沈知知的时候，眼底一片清明，仿佛刚才的暗涛汹涌只是沈知知的错觉。
他道：“你仿佛只有在每次求我的时候才能这么乖。”
说话的时候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弧度，落在旁人眼里，只道是小情侣秀恩爱。
沈知知却止不住心里发虚。
因为她发现，好像陆霄说的确实是真的。
“也……也没有吧……”沈知知皮笑肉不笑。
陆霄撇了她一眼：“不是要去看叶澜风的画吗，怎么，不去了？”
沈知知连忙摆手：“哪能啊，我这不是等你带着我吗，我路痴，不认识路。”
展厅虽然大，但也不至于到迷路的地步，但是陆霄并不想拆穿她的谎言，大踏步走在前面，任由沈知知跟着他的步伐。
内厅不似外厅一样人多，相反的，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，但各个气质不凡，饶是沈知知，也能看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。
馆长认识陆霄，见他过来，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交接的流程便带着人去了二楼拿合同。
沈知知一眼便看到挂在玻璃墙上的那副画，不是她眼尖，而是这幅画太夺目。
满墙的玫瑰，却采用暗黑色的表现手法，玫瑰不是鲜艳的红，而是透着绝望的黑沉，反倒是玫瑰花中伫立着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，女人没有正面，只有一个背影，手脚都带着镣铐，她的旁边扔了一个破旧不堪浑身鲜红似血的布偶。
沈知知盯着那副画看了很久，她总觉得画上的女人似曾相识。
整幅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。
沈知知悄悄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签文件的陆霄。
“交易合同？你要买画？”沈知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：“你要送给连听？”
“？”陆霄双手插在裤腰口袋里，修长的身影掩藏在不明的灯光里，轮廓晦暗不明，突然，他弯腰，靠近沈知知，清澈又幽深的眼睛盯着她，一瞬不瞬：“你猜，我要送给谁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是羽毛一般拂过沈知知的心。
两人的距离很近，近到沈知知可以清楚的看到陆霄卷而翘长的睫毛，俊逸的面容突然放大，沈知知一时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，两颊飞过一片可疑的红晕。
沈知知喉咙干涩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，两眼望向别处：“鬼才想知道你要送谁！关我屁事。”说完不等陆霄回话，又继续欣赏叶澜风的画作，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不经意间扫过去时合同的画作名。
《毒》
可不就是叶澜风这幅嘛！
沈知知急了：“你把这画买了我买什么？陆霄，你不许买！”
陆霄挑眉：“先到先得，合同我已经签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耍赖！”沈知知气到不行，话说到最后又变成的撒娇意味的央求：“不行，这幅画我一定要买回去，你让给我吧，让给我行不行？霄哥哥？”
“嗯，本来就是送你的。”陆霄声音无波无澜，没什么起伏。
大概也没想到陆霄突然会这么说，沈知知怔了两秒，耳朵红的烫人，一眼都不敢多看陆霄。
陆霄望着那抹惊慌逃窜的身影，挑了挑眉，不置可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