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厨房的希尔和谢莉,其实早就把碗筷清洗得干干净净,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然而,客厅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声,让她们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选择暂时躲在厨房里,没有贸然出去。
不仅如此,两人在不经意间,将克劳斯和艾莉丝的谈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。
等到客厅里的声音逐渐变小,希尔忍不住凑到谢莉身边,轻声朝着谢莉问道:“他们口中说的那件事,到底是什么事情?谢莉姐你知道吗?”
谢莉无奈地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说道:“她也没怎么给我讲过那是什么事情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希尔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不过,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。”谢莉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。
另一边,阳台上的葛列格和诺顿,同样静静地将克劳斯和艾莉丝的争吵听完了。
他们倚靠着阳台的栏杆,看着城市的夜景,却无心欣赏。
“队长,也还真是的,给自己的包袱加的太多了。”葛列格忍不住感慨道,他知道克劳斯一直以来都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,但这次似乎有些过于执着了。
“但这才是队长的做事风格啊。”诺顿微微皱眉,眼中透露出一丝理解。
“是啊,不过那件事到底什么啊?还是有点好奇,毕竟平常没怎么看到他和家里面的人联系。”葛列格挠了挠头,心中的好奇如同藤蔓一般不断生长。
“今晚回去的路上找个时间问问吧。”诺顿思索片刻后说道,他也觉得这件事或许对克劳斯有着重大影响,或许他们作为队友,能帮克劳斯分担一些。
葛列格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诺顿的提议。
客厅里,克劳斯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收下后,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巾,轻轻擦拭着自己眼眶内部即将溢出的眼泪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,试图将那些复杂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。
随后,克劳斯缓缓站了起来,看着艾莉丝的背影,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:“时间也不早了,我们就先回去了。”
此时的他,心中五味杂陈,既觉得面对艾莉丝有些无地自容,又急于逃离这个让他内心翻涌的场景。
艾莉丝背对着他,没有做出任何回应,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仿佛一尊雕像。
她此刻的心情同样复杂,对克劳斯的逃避感到无奈和痛心。
克劳斯见状,轻轻地叫了一下希尔他们的名字,示意他们是时候该回去了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三人听到克劳斯的呼唤,安静地从各自的地方走了出来。
他们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,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。
随后,他们走到艾莉丝和谢莉面前,礼貌地朝着她们道了别。
“今天谢谢你们的款待,饭菜很美味。”希尔微笑着说道,尽管心中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充满疑惑,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。
“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聚聚吧。”葛列格也跟着说道,努力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。
“好的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谢莉回应道,她看着几人,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。
随后,他们便跟着克劳斯走出了房门。随着门缓缓关上,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等到门完全关上后,艾莉丝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。
她双腿一软,跪坐在地上,泪水夺眶而出,开始放声大哭起来。
那些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、无奈和对克劳斯的心疼,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。
谢莉见状,心急如焚,连忙跑了过来。
她蹲下身子,将艾莉丝紧紧地抱在怀里,轻声安慰着她:“没事的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……
回酒店的路上,四人皆沉默不语,静谧的氛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们紧紧笼罩。
克劳斯那满脸忧郁的模样,仿佛一朵沉甸甸的乌云,压得众人心里沉甸甸的,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开口。
过了好一会儿,葛列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紧咬嘴唇,终于鼓起勇气,小心翼翼地朝着克劳斯问道:“你们当时说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啊,方便说一下吗?当然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的。”
他的声音微微颤抖,既担心触碰到克劳斯的痛处,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。
“我知道,毕竟房间就那么大点。”克劳斯的声音出奇地平静,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问。他顿了顿,缓缓说道,“不过确实有些事情还是得跟你们说说。”
随后,克劳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胸膛高高鼓起,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他抬起头,目光望向远方,缓缓说道:“我其实,并不是纳尔子爵的亲生儿子。”
刹那间,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克劳斯略显低沉的说话声。
微风轻轻拂过,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氛围。
“我是子爵领养的,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。只记得那时,我的家乡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变故,地点就在子爵家的领地范围内。”
克劳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,“等到子爵带人匆忙赶到后,满目疮痍,除了我,他们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幸存者。子爵看着年幼孤苦无依的我,心生怜悯,最终决定将我收养下来。”
克劳斯微微停顿,咽了口唾沫,继续说道:“但是你们也清楚,一位贵族收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,而且这个孩子日后还要继承爵位,这其中要承受的舆论压力,绝非我们所能想象。贵族圈子里那些复杂的规矩和眼光,如同无数把锐利的箭,随时可能射向子爵一家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但还是强忍着继续说:“然而,子爵还是毅然决然地收留了我。为了能让我在相对平静的环境中成长,他甚至退出了社交圈,几乎与外界断了往来。子爵一家的生活,也因为我,彻底被改变了。”
说到这里,克劳斯的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:“姐姐也是,当时凭借她的才华和能力,本可以顺利进入帝都女子学院读书,那本是多少贵族女子梦寐以求的机会。可是因为我的缘故,最终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,只能不了了之。”
克劳斯一口气将这些长久以来压藏在心里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,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。
说完后,他微微闭上双眼,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。
葛列格、诺顿和希尔静静地听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们望向克劳斯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理解与心疼。
这一刻,他们仿佛更加了解了眼前这位平日里坚强的队长,背后隐藏着如此深沉的故事和难以言说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