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叔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,伸手在任老太爷的脖颈、胸口几处大穴接连按过,每一次按压,他的眉头便多锁紧一分。
“尸身不但未腐,反而关节僵硬中带着一丝诡异的‘活性’,皮肉之下,似乎还有些微的尸气在缓慢流动。”
九叔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“九叔,我爹他……他这是怎么了?”
任发颤声问道,扶着女儿任婷婷的手臂都在抖。
任婷婷也是俏脸发白,紧咬着嘴唇,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。
云溪心头雪亮,这任老太爷的情况,比电影里展现的还要邪门几分。
那风水先生布下的手段,绝不仅仅是让尸体不腐那么简单,这是要往绝世凶僵的方向培养啊!
“任老爷,”九叔转向任发,神情严肃到了极点,“令尊的情况非常不妙,尸体吸收了地下的阴气,已经有了尸变的征兆。若不及时处理,恐怕……会酿成大祸!”
“什么?!尸变?!”任发大惊失色,差点瘫软在地。
“九叔,那……那该如何是好?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任家啊!”
九叔沉吟片刻,断然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一个法子最为稳妥——火化!一把火烧了,永绝后患!”
“不行!绝对不行!”
任发闻言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,猛地跳了起来,情绪激动地大喊。
“我爹生前最重体面,怎么能死后还遭火焚之苦!这万万使不得!九叔,求您再想想别的办法,无论花多少钱,我们任家都认了!”
他态度坚决,一副宁死也不肯火化的模样。
九叔眉头紧锁,显然对任发的固执有些头疼。
这等情况,火化确实是最一了百了的办法。
但孝道大过天,人家儿子不同意,他也不能强来。
“师叔,”云溪适时开口,打破了僵局,“既然任老爷不愿火化,不如先将老太爷的棺木移至义庄。义庄阳气充盈,又有师叔您坐镇,想来能暂时压制尸变。”
“待寻到更妥善的法子,再做处理不迟。”
九叔看了云溪一眼,觉得这法子尚可。
义庄确实比这阴森的墓穴要安全得多。
“也好。”九叔点头,“就依云溪所言,先将棺木移往义庄。不过,此地阴气郁结,恐怕有些不妥。”
他顿了顿,望向云溪:“云溪,你留下在此地布置一番,用梅花香阵锁住此地残余的阴煞之气,免得逸散出去,惊扰了附近的生灵。”
“是,师叔。”云溪躬身应下。
这正合他意,他总觉得这墓穴底下不简单,需要仔细探查一番。
任发听闻不用火化,大大松了口气,连忙指挥工人小心翼翼地将棺木重新封好,准备运往义庄。
秋生和文才自然是跟着九叔和棺木一起离开。
临走前,任婷婷特意走到云溪面前,轻声道:“云道长,今日多谢你了,也辛苦你了。”
她声音轻柔,带着真诚的感激。
“任小姐客气了,分内之事。”云溪淡淡一笑。
很快,墓地便只剩下云溪一人。
夕阳西下,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。
山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和草木的清新,却掩盖不住此地那若有若无的阴寒。
云溪没有立刻动手布置梅花香阵。
他绕着已经空了的墓穴缓缓踱步,筑基期的灵觉完全散开,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每一丝能量波动。
“这风水先生,手段够毒的啊。”云溪心中暗忖。
他走到墓穴边缘,低头看去。
那墓穴不深,底下泥土潮湿,隐隐透着一股腐败与阴冷交织的怪异气息。
“出来吧,我知道你在这里。”云溪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墓穴旁轻声说道。
一阵轻微的波动后,一道虚幻的、穿着古代仕女服饰的女子身影,怯生生地从一块墓碑后飘了出来。
正是董小玉。
她看上去有些惊慌,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