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患子解释了一句:“贫僧虽然看不到,但我若是知道,定会告知的,对了,你们丢失小孩,有其他什么特征吗?”
陈家富抢着说道:“大一点儿的孩子八九岁吧。他有些……他有些害怕见人,不太跟人说话,如果不顺心,他就会大喊大叫。”
无患子点点头,了然:“嗯,我知道这种孩子,善堂也曾经收留过几个。”
陈家才急切的补充道:“另外一个孩子,四岁左右,前额留了一点头发,是个桃子的形状,后面是光的,就是一个长寿头,今天穿的是一件黑青色的袄子。”
无患子答应道:“好的,贫僧明白了。阿弥陀佛。”
这一次三人总算是真的走了。
走出善堂,卢生才注意到,对门是一个庄子。想来就是滑州女人说的地方,洗衣服染布料的作坊。
小白和小灰还是围绕着香炉转悠,分辨不清楚方向。檀香炉味道太大了,严重干扰了狗狗们的感知,他们也没有嚎叫,只是很迷惑的看着周围。
卢生还是坚定了信心:“只能靠自己了。”
卢生先走到对门庄子前,匾额上写着《林氏染坊》。怎么又是林氏?不知道是不是林老大那个“林”。
他敲响庄子的大门。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,发须皆白,甚至染上了蓝色,看着十分诡异。
卢生很客气:“请问您,有没有看过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?上面可能还有两个孩子。”
蓝须大爷摇摇头:“你看这里,每天车水马龙的,到处都是马车,至于里面有没有孩子,我也不能打开看吧?”
卢生觉得蓝胡子老头讲的挺有道理,见他要关门,就抵住门缝:“请问,这里是哪一家人的府上呀?”
蓝胡子老头指了指牌匾:“这不是写着嘛!林家的。”
“可是林氏牙行的林大家?”
老头挥挥手:“不是,不是,我们当家的是个女的,于掌柜,只是她先夫姓林,跟你说那个林家,算亲戚,但不是一家的!”
卢生这算是明白了,原来还是位女掌柜,能支撑起这么大的产业,想来这女人也不简单啊。
“那谢谢老丈了!”见别人不想继续搭理自己,卢生也只能识趣的离开。
他们又在周围都打听了一圈,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。
找孩子从来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,要不然黄粱梦里,那么多孩子,几十年也找不到踪迹,很多人甚至一辈子无法和父母团聚,都是人间惨剧,该挨千刀的人贩子。
好在,他们还有两只鼻子特别灵的狗狗,至少能大概有个范围。在善堂周围,他们又询问了很多人,还是没有消息,所有人都说,车子实在是太常见了,也没有听到什么小孩儿的哭喊声。
就这样,很快的,就找到了天黑。三人只能悻悻的先回到家中,看一下其他人有没有消息。
康康的父亲还在门口焦急的等待:“怎么样?有没有消息?”
卢生摇摇头:“还是没有,小灰和小白走到善堂附近,就丢失了踪迹。”
康康父亲低着头,蹲在地上,他也已经走了一天,到处打听,没有任何线索,此刻他是无助的,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,一个大男人只能掩面哭泣。
卢生只能安慰他:“康叔,没事儿的,我们会发动人再多找一找的,明天我就去贴寻人告示,总会找到的!”
康康父亲不回话,只是在门口蹲守着,他想在这里歇一歇,在雪天的门口,等一等,怕康康回来找不到门。
卢香在院子里朝卢生招招手:“你过来。”
卢生很惊奇:“你们怎么还在城外,城门都关了吧,你们怎么回去?“
“没事的,我和康叔说了,我跟荷儿今天就住康康的房间。”
卢生点点头:“今天你们也累坏了吧。”
卢香也是一脸的疲倦:“没事的,你来,我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她拿出一些珠子摆在桌面上:“这几粒珠子,是康康那串项链上的,这有几颗是檀香,是我串的。”
她又指了指另外几颗,偏红色的珠子:“但是,你看这几颗,黑红色的。这应该是某种果实。”
卢生把那几颗珠子拿起来细看,大约黄豆大小:“这是什么果实?”
卢香也不确定:“我去问过师傅,他说是无患子。”
卢生想起来,白天他见过的那个盲僧,他脖子上就挂着一串无患子,但是那种子又黑又大,约莫有板栗大小:“不对呀,怎么会有那么小的无患子。”
“嗯,这些小的,确实在药柜里不常见。 药农收拾无患子时候,首先会挑选这些小而红的,卖给珠宝首饰商人,他们很喜欢这种,更紧密结实一些,颜色红亮,也好看。”
卢生看着这些无患子,确实散发着荧荧亮光,种子小,并不是代表没有成熟,应该是成熟的异类。
卢香继续解释道:“你平时看到那些大而黑的无患子,才会卖给药房做药。当然,外面的果皮,是那些洗衣坊最喜欢的。可以和皂角一起,打磨成粉,搓洗出来,会产生很多的泡泡,洗衣服会变得特别容易。”
卢生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:“这亳州城无患子树很多吗?”
“应该是不多的,但师傅说,每个寺庙都会种几颗,本地僧人也把它们称作菩提子,也算是一个美好的寓意。”
卢生了然:“我们今天在善堂,就看到一棵很大的无患子树,明天我再去看看!”
卢香又提醒道:“丢孩子的事情,还是要跟官府再说一声,看看能不能让衙役也帮忙找一找。”
卢生点点头:“等明日天亮,我先去找罗学政,让他帮忙跟官府说一声,我们自己去,应该是不行的。就说我们找到了孩子丢失案的线索,让他们派人寻找一下吧。”
“嗯,这样是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