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康康舒缓了下来,不再尖叫,朱墨停止了动作,轻轻的捻动银针,针尖抖动,轻微的刺激,让康康皱了皱眉头。
朱墨轻柔的交代道:“叔叔,您帮他扶到床上休息下吧,注意别碰到银针!”
卢生赶忙把自己杂乱的床铺收拾出来,老康把康康抱了起来,放到床上。
朱墨又尝试着捻动了银针,感受银针走向,变换了银针的深浅,然后朱墨便停止了动作。
卢生好奇问道:“怎么停下来了?不是鬼门十三针吗?怎么才六针就停了!”
朱墨瞥了他一眼:“不懂装懂!虽然叫鬼门十三针,却绝对不可扎满十三针,否则会遭到反噬,按照孙思邈说法,得给鬼祟留一条活路,一般扎五针就不少了。”
“那你为啥扎六针!”卢生不能眼看着朱墨得瑟,只能胡搅蛮缠了。
朱墨也不解释了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康康在卢生的床上安静的躺着,休养了约一盏茶的时间,他都乖乖听话没有动。
朱墨这才把针取了下来,康康一直很清醒,撤去银针后,康康主动抱住了老康,老康竟然有些感动,这是这么多年以来,康康第一次主动抱他,这么浓烈的情感交流,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。
康康好像叫了一声“爹爹”,声音很小,并不很清楚,老康赶忙抱紧了康康,两行清泪从他脸颊流过。
十多年了,他终于还是听到这声如蚊蝇的呼唤,老康嘴角抽动,怕吓着孩子,他终于是没有哭出声音。
只是嘴角,一直压不住的颤抖,他把嘴巴张大,这样哭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声音……
他把头埋在孩子的衣服里,身体不断的颤抖,原来一个人真正哭泣的时候,不止是眼泪,而是整个身体的颤抖。
……
见此情景,卢生和朱墨也不便再去打扰,默默的走出了房门。
老康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眼前这个古怪的少女,似乎就是他家的救星。
老康激动站起来,一只手还拉着康康,他用一个很别扭姿势,突然朝着朱墨跪了下来:“求求你,救救我家孩子吧。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,对不对?”
老康的话音有些不清楚,这是这么多年以来,他的生活第一次又燃起了曙光。
“我可以每天给他施针的,大叔你放心的哦!”小朱赶紧去扶康叔。
老康还想要给朱墨磕头,被卢生给扶住了:“你这样搞,小姑娘会折寿的!”
听了卢生这话,小墨赶紧从老康面前闪开:“老叔,你也别抱多大希望,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,我可不敢保证!”
能有希望,老康已经万分感激了,他只能慢慢的站起身来。
卢生提议道:“那朱墨,你回头就搬到这里来住吧,也方便每天给康康治疗。”
老康也认为这个主意很好:“酒坊隔壁还有个小院子,我去把他收拾出来,你回头可以住那里,反正现在有钱了,翻新出来应该很快的。”
“老康,你那个小院子不是说留给我的吗?”卢生还挺不乐意。
老康才懒得搭理他:“你一个大男人,住在我们大院子多好,人多又热闹,人家一个小姑娘,跟你们这些糙汉子挤一个院子多不方便!”
有了朱墨这个大恩人,卢生在老康心里的地位一下就降低了。
卢生只能继续得瑟:“那我也不和你们挤了,回头就让他们五个糙汉子和你挤吧,我现在可是在城里拥有一座大染坊的宅子,也就二三十间房子吧,住不过来,根本住不过来的!”
朱墨其实也挺想留在亳州城的,凤溪村还是太偏僻了,年轻人都不喜欢太冷清的地方:“那我回头跟爷爷说一声吧。正巧想来找卢公子请教一下飞针术。”
卢生谦虚两句:“有什么好请教的,全是天赋,你学不来的。”
他还狂上了!被小墨一脚踢在小腿上,他一下子就老实了。